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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叨,这个世界是唯物的,没有鬼怪,就算有鬼怪,也是人吓人,绝对不是真的。

“求求你,答应我,别走……”这回听得清楚,声音明显是从花圃外围的一条小马路上传来的,密密匝匝的花枝挡住了栅栏,几乎透不进一点路灯的光,各色枝叶在黑暗里显得奇形怪状,有如潜行的夜兽伏在静处,有种阴森的感觉。

然而这声音却意外的有些耳熟,子言正有些惊疑不定,忽然就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我答应你不走,你别哭了。”

刹那间不知身处何处,这极轻的一句话恰犹如夜半响起一道惊雷,在子言的头顶毫不留情的劈开,混沌中,她的意识极度紊乱。双脚开始瑟瑟发抖,几乎要立不住脚。

伸出手去轻轻拨开花枝,一缕昏黄的光线从树叶罅隙中漏了过来,花圃人行道的彩色地砖的花色已经全然模糊,那个素来清冷如霜的女生,满面泪痕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正扯住面前男生的衣角,橙黄的光晕洒在她脸上,就连泪水也晶莹夺目。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此章放小季番外==========修改后的空余章节,大家跳过去吧==========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合并后的空章节,请跳跃桂花吹断月中香(1)不记得谁说过,每个人都是自己爱情里的主角。

虽然子言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一直习惯把自己处于配角的地位,可是,这个世界很小,其实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主角。

然而那个晚上,当她痴痴立在花圃内看着眼前这一幕时,深深感觉,在眼前两个这样相配的男女面前,自己才是真正的配角。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林尧慢慢缓下身子,眼睛在路灯下灿若星辉,以春风般和煦的声音温柔哄劝:“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筱雪?”

苏筱雪的身子一动,子言也跟着一颤,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花枝弹回去,遮住了林尧唇边温柔的笑容,也遮住了子言心里仅存的一线微光。

言情小说里才会有的狗血剧情,看书时只觉嗤之以鼻,原来轮到自己身上时,却会是这样的锥心刺骨,鲜血淋漓的难受。

不待苏筱雪出声,子言已经慢慢后退,慢慢离开。

起先摘的几枝栀子花紧紧握在手里,居然没有丢掉,只是再次翻越栅栏时,她的手腕因为这些花枝的牵绊,不小心被锋利的栅尖划破,最后又钩住了裤脚,她茫然不觉的一用力,就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撕裂就撕裂吧,总好过心被撕裂。子言一直抬头看着天边月,乌云遮住了半边轮廓,看来明天是个阴天。真是奇怪,为什么不下雨呢,索性来场痛快的大雨也好。

自行车还停在一边,伸手去握车把的时候,几滴雨水顺势落在手背上。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发觉,不是雨水,是自己的泪水。

明天她要去跟龚竹说,什么鬼法子,想哭的时候看着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她看了那么久月亮,都没有止住不争气的眼泪。后来她才发现,不是龚竹的法子不灵,而是因为,自己低头看见了被林尧亲手校正过的车把。

晚上洗澡前,她很缓慢的解下那条十字架项链,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

他要走,不会因为沈子言而不走;他要留,也不会因为沈子言而留。这场独角戏,她独自一个人唱了五年。原来以为,捱到他考完,只要捱到彼此高考完,总会有那么一个时机,如今看来,都是她一个人顾影自怜的幻想,而幻想,总有谢幕的一日。

林尧以前之所以对她特别,大概只是因为早就把她的自作多情、欲盖弥彰看在眼里,他不露声色,偶尔也对这可怜的暗恋者还以一点小颜色,好鼓励她坚持下去,好让他继续享受着这种被人暗恋的快感。

而她沈子言,不幸正是这个可怜的暗恋者。

八月酷暑的天气,她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发抖了一整夜。

也许是先前就有点中暑,子言第二天早上发起了低烧,破天荒第一回请了一天病假。

吃了药迷迷糊糊睡到下午,有同学来家里看望她,是段希峰。

他盯着子言手腕上贴的创可贴半天,才闷声说:“你居然真的去摘花了?还划伤了手?身手未免也太差了点。”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妈插在瓶子里的栀子花了。”

子言咳咳几声,正想转移话题,就听见段希峰像保证似的说:“等明天你病好了,我保证你的课桌上每天都有一朵花,你大小姐不要再去干这种粗活了。”

他的脸色很臭,好像子言欠了他几百块钱的表情,眼睛里露出的懊悔神情叫她莫名其妙感觉心动有些过速。

段希峰走后,母亲旁敲侧击说了一句:“子言,你以前不交这样的朋友的,他看起来和你不是一类人!”

子言疲倦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妈,你放心。”

休息了一天去上课,才发现学校已经风云变色,每个人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许馥芯特地跑到文科班的教室门口来找她,这样重大的消息,好像不找个人来八卦就没有办法分享心中的压抑和激动。

“子言你昨天病了?咱们不在同一栋教学楼,消息实在太闭塞了。”虽然是专门来八卦的,许馥芯看着她的表情还是很关切的。

“没事儿,都好了。”

“哈,难怪你不知道这大新闻了,听说了没有?林尧正式放弃z大的录取名额,留校读高三了。”许馥芯眼睛里闪着光,有簇火苗在跳跃。

子言发现,自从许馥芯跟自己待的时间长了以后,也许是近朱者赤的缘故,一向沉静的性格大变。倒是她,听了这消息,只有眉心微微一动,语气仍然极淡:“哦。”

“啧啧,子言,我发现你有我当年的风范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啊。”许馥芯看出她心情不太好,故意逗笑说。

子言悄悄的把手握成拳,“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色变?”

“早知道被他这样白白浪费掉一个名额,当初还不如让给别人,说不定就是我走了。”许馥芯突然沉静下来说,看得出颇为惋惜和遗憾。

子言抬起头看着她的朋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伤:“芯儿,你就这么想走吗?我可舍不得你走。”

“开玩笑呢,这世上哪有如果的事儿啊?”许馥芯笑笑。

子言突然也笑:“是呀,这世上就没有如果的事儿,哪来那么多如果啊?”她觉得自己真可笑,竟然会疯狂的想:如果,如果那晚她没有看见,如果她什么也没有看见,林尧留下来的消息,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又会留给她多少绮丽的梦想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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