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4)

恰在她调整全身的力气欲咬舌头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怒吼声:“一群狗奴才,给本王让开!”

又是自己听错了吧,焉容低头苦笑一声,看到一角青色衣摆蓦地进入眼帘,然后她抬头,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女主真是福大命大,终于虐完了,猜来者何人!

ps:好肥的一章啊!

☆、楚王沉陵

一场秋雨刷过天际,漫漫青雾隐了百日最后一抹阳光,整个天空被黑幕收拢。雨打残荷,有破碎的声音入耳,吧嗒、刺啦……

锦儿轻轻走到烛台前,素手执剪子将蜡烛捻儿剪断。“噗”的一声,所有的光消散不见。

“不要!”

锦儿一惊,连忙回过头去看焉容,“别动!”焉容还闭着眼躺在床上,伸出手做着挣扎的动作,似要极力摆脱什么东西。

难道又做恶梦了?锦儿心想应该是这样的,担心她再惊醒,还是摸黑寻出火折子再度将蜡烛点亮,之后她便看到焉容举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也许小姐真有这样的本事吧,虽然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光的明灭,又或者真有什么鬼魂跟着她回来了,鬼魂怕光,灯一灭就跑出来吓唬人。

虽然说得玄了些,可锦儿不怕,她命硬,阳气又重,可小姐不行。大家都说她从大牢里出来,身上恐怕带了不干净的东西,阴气重得很。又是给她用桃花枝水洗面,又是用黑狗血拖地,那董公子还大方地将自己佩带的天竺佛牌送给了小姐,可还是止不住她夜夜做恶梦。

……都是心魔作乱,脑存着那样极惨的经历,不是十天八日能够忘记的。

焉容这些天过得浑浑噩噩,甚至记不得何时用过饭何时起的床,锦儿看着心疼,却只能眼瞅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日一早,锦儿给焉容梳头,桃木梳子一梳到底,墨发如瀑般垂在腰间。镜人一张纤脸越发清减,铜镜里显得脸色更加蜡黄。焉容突然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用手指将额前的头发撩开,对着镜子看那处伤口。“结痂了,估计要留疤呢。”

锦儿很久没听她开口说话,乍一听她淡淡凉凉的嗓音倒有些惊讶不适。“小姐不要担心这伤,董公子……不对,楚王特地给您从宫里讨来一瓶玉肌膏,勤着点抹一抹,定是能痊愈的。”

听她这样一说,焉容安心地舒一口气,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模样,纵然情形危急的时候恨不能毁了自己这张脸,迫切想要免去一些事端,也不愿意终日顶着一张丑容过一辈子。“这几天都有谁来找过我?”

“头出事那几天,香香姐一直在病床前照顾,前天王爷过来探望,见您歇着不曾打搅,刘妈每日都过来,张口闭口说你破费她不少,看你也不清醒,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倒是想不到她能来照顾我。”焉容有些悻悻,衣缠香……又帮了她一次。裙香楼这次肯为她打点,虽说是为了今后的财路,也确实值得她感激。还有最最应当感激的,是楚王沉陵,在自己差点咬舌头的时候突然出现,证明案发当日是他和自己在一起的,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是户部尚书也不敢辩驳什么,虽然她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

流年不利,她这十八年从未有过今年这般的坎坷,种种遭遇几乎是粉碎了她所有的念想,所谓牢狱,不是惩治恶人的净化之所,却是罪恶的滋生地。这些日夜,每一合眼,她就会想起自己在炼狱度过的那两个夜晚,黑暗、残忍、血腥,连同记忆都带着糜烂的气息,她想起自己已过壮年的父母,一定也有如同自己一般的凄惨经历。疾痛惨怛,才想起怀念父母,何其不孝!“我想起我爹娘和弟弟了,他们在北疆苦寒之地,也不知冬天要怎么过……”

锦儿倒是从未听焉容说起她的娘家情况,一时好:“竟不知小姐还有个弟弟,多大了?”

“十二岁了,名作焉泽,泽被万物的泽。”想起弟弟,焉容不禁伤感,“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终日吃不饱穿不暖,往后了是要落下病根的,不过,我太庆幸我有的是一个弟弟,而不是妹妹。”

锦儿顿时明白过来,梳头的动作继续着,安慰焉容:“小姐如今结识了楚王这等人物,说不定能为林大人翻案呢,到时候你们一家人便可团聚。”

“求人的话最不易开口,除了求,却再无办法。”焉容叹息一声,心已倦懒,再无念头对镜描摹,懒懒将妆盒推进去,起身坐回床上抱膝出神。

第二日沉陵前来探望焉容,手里带了不少珍贵的补品药材给她补身子,焉容也有意当面跟他道谢,便应了邀请,好好梳妆打扮,临出门前特意在镜前看那道伤痕,颜色虽淡了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隔近了看便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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