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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床上坐起来,牢门外因为禁军换班而嘈杂起来。莫雅靠近牢门,听见几个换班禁军肆无忌惮地谈话声。“老杜,你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小娘子的暖被窝睡得太舒服不肯爬起来啊!”四周立时响一片哄笑。“呸,你这混小子!你小子这会还没听说吧,太子殿下已经诏回聂大将军的八万大军,又调动晋源驻军五万,会同京师北营守军,结集十五万大军准备攻打渭国,我弟弟在北营当兵,他回来交待我照顾家中妻儿,这才来得晚些。”那姓杜的禁军给众同僚解释道。先前那人尚未说话,另一人接下话茬:“我来那会便见到传令使四处奔走,看来确是在调兵遣将,宫中下旨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京城,怕是朝廷要打大仗了。”“莫不是真的要打仗了?”先前调笑那人问道。“那还有假,渭人都欺负到咱宁国头上来了,这一仗非得给渭人点厉害瞧瞧。”老杜高声道,众人一阵起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了一会,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便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没想到单胤烆的动作这么快!古人还真是行动派,一场战争立马就爆发了。莫雅突然想起南斯拉夫的轰炸大使馆事件,指责也好,痛斥也罢,最后也不知了了。要是放在这个时代估计又是一场战争。不过,杀父之仇,一国之耻,换了任何人也会情绪激动,做出激烈的举动。莫雅忽然停止了思绪,仿佛抓住了一个很微妙的东西。从在她扯掉盖头与单胤烆对视的那刹那,她就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古怪的感觉了。

单胤烆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愤怒而不是悲伤。还有他的太傅顾博生是文武百官中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大殿上发上刺杀事件后,这位顾大人就一直在引导着整个局面的发展,直到将太子送上王位。如果说他是太子的老师、亲信,在他的心里单太子才是他真正的主人,发生这种事,他为太子考虑的确也是无可厚非的话,那么单太子本人的态度却让人有些疑惑。在与他相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是可怕的冷漠。那样的神情,除了离他最近的莫雅在扯掉盖头的那刹那间捕捉到,恐怕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子主使的?最早,自己的确怀疑他秘密前往渭国的目的,认为他对渭国有野心,也一直怀疑他在这场婚姻中的目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这的确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既可以除掉荒淫的宁王,让自己真正的掌握宁国的实权,又得到了其他诸侯国无法阻碍的借口吞并渭国。想必他先前到渭国必然是有渭国的重臣投靠,她早就想到了,没有什么能比单胤珩本人冒险前去,更能展示出宁国对其招降的诚意。仔细回想,她所有的揣测似乎都在事实的边缘游走着,但她绝没有想到的是,单胤烆所献出的祭品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莫雅一阵发冷。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可以预料,大军出征,渭国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必定是溃不成军,终将成为宁国的属地。而单胤珩在最终消化了渭国后,其实力已经在各诸侯国之上,已经真正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力量。而她,敌国的公主,大军出征渭国时,就是单胤烆杀她祭旗的时候。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大人们,我在家装了网线,现在可以在家发文了,这样更新的速度会更快!

军国大计

虽然对这个时空的历史不熟悉,但中国历史上和亲的公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两国开战,做为人质的公主往往是被杀害,显示其战争的决心,同时也断绝双方任何和谈的可能。

现在她这个公主,恶毒后母没有当成,又成了宁国不共戴天的仇人,祭旗的角色似乎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此时,莫雅反而静下心来,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虽然情况对自己不利,但对她而言看清事情隐藏的一面后,倒比先前胡乱的猜想要来得心安一些。冷静的思考,精密的布局,大胆的行动,似乎单胤烆就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利用的弱点,撇开他本人的冷酷精明不说,他的身边还有不少的谋臣将士,在他面前耍花招恐怕也不太容易。

色诱吗?莫雅捏了一下自己绝美的脸,胡乱的想。这个人既精于谋略又野心勃勃,绝不是因儿女私情而有所松懈的人,真要去耍美人计,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徒留下个笑柄。

等等,莫雅想起自己初进公司时的上司给她的忠告“年轻人有企图心是个好事,但不能走火入魔,否则你就得不偿失”,那么,这家伙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野心!如果利用得好的话就能给自己带来转机。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上钩呢?宁王寝宫偏殿单胤烆签下最后几道军队调动的请旨,抬头向等待多时的顾博生问道:“太傅,目前的形式,大军能否在三日内集成?”顾博生笑道:“大王不早就已经做好了谋划吗?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聂大将军的军队最远,他现在已经赶到郓城,明日晚上即可抵达。”“那么大军开拔时,让他的队伍居中路,以晋源的洪将军做先锋,好让他们在行进中稍做休息。”单胤烆铺开渭宁两国的军略图研究起来。顾博生道:“大王如此体恤是军士之福啊!”“待明日聂远程到后,立刻命将军们到此,商讨作战方略。”单胤烆道,似乎连日劳累让他有些疲惫,挥挥手又道:“太傅,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顾博生行了礼,低头退下,走了几步,似有话要说,欲言又止。单胤烆奇道:“太傅有什么话只管说吧!”顾博生询问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渭国公主?”“她?”单胤烆有片刻的沉默,小溪边那精灵动人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惋惜她怎么会是这出戏中的棋子,很快将那娇美容颜从脑海中耍开,他冷冷地道:“不杀她,何以展示我要亡渭的决心!”“大王英明!”顾博生有些欣慰。“太傅,我不是他,您不用担心我会为了女子而误国!”单胤烆看着从小教导自己的老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老臣惶恐!”单胤烆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他退下去。顾博生尚未起步,门外侍卫通报道:“大王,禁军统领黄飞求见!”先前的禁军统领范禹承已经被撤职,新任之人黄飞原是太子近侍护卫,是单胤烆的亲随。

顾博生皱眉,这个黄飞,他也很熟悉,为人很稳重。这么晚了,若没有紧要之事,他决不会冒昧晋见。想着,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这不出去了,在一旁立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进来!”单胤烆坐回书桌后。黄飞低头进殿,向他行过大礼道:“请大王恕臣无礼,臣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什么事?”单胤烆问道。黄飞拿出一张锦铂,细看之下,竟是从衣物上撕下的一角。上面写满了文字:“臣得报,关押在天牢中的渭国公主说有关渭国的紧要军情呈报,看守不曾理会她,公主撕下自己的衣物,用炭枝写了下来。臣一接到此物,不敢耽误,便立刻前来呈给陛下!”单胤烆示意黄飞将锦铂递上来,拿到手中细细看了起来。殿内一阵沉寂,黄飞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片刻,单胤烆沉声问道:“黄飞,这上面的东西,你可曾看过!”“臣接到此物便来呈报,还不曾看过!”“混帐,你看都没看,怎知到是紧要军情,冒冒失失地跑来呈给大王,成何体统!”顾博生喝道。“大王恕罪,臣知道我国即将与渭国开战,公主是渭国贵戚,她写的东西,臣害怕和大王作战有关,不呈上来怕误了陛下大事,之所以不看,是不敢擅自查看军国要事!”黄飞言语条理分明,进退得宜,的确比他的前任更有大将风范。“退下吧!”单胤烆不想在此事上迁怒于人,锦铂上的文字带给他的震惊一时还令他无法平复。

黄飞退出后,单胤烆一直未曾说话。顾博生有些奇怪,偷偷打量着单胤烆,见他面色凝重,似有满腹疑惑。单胤烆一言不发,只是将锦铂递给他。顾博生急忙将锦铂接了过来,看了几句,先是脸色大变,继而面露肃穆之色,看到最后竟是满头大汗,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傅,你说我该不该杀她!”单胤烆看着顾博生有些失态的举止,带着深深地疑虑问道。

顾博生生平第一次回答问题思考如此之久,半响,他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能杀!”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们啊,本来我昨天都来更新了,但是老是上不去,所以拖到今天,见谅啊!

巧舌如簧

当禁军新统领黄飞毕恭毕敬地将她请出天牢时,她就知道鱼儿开始咬饵了。踏进偏殿,莫雅看看自己凌乱的衣饰,这个鱼饵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吸引力,这个时候召见她,会引起朝中不小的猜疑吧。

单胤烆的表情如她初见时一般儒雅斯文,如果不是太清楚他优雅外表下隐藏的滔天权欲,自己可能已经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美丽棋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上。“你想和寡人做交易!就凭你现在这样子?”单胤烆轻漫地问道。莫雅淡然一笑,他是应该是个很会谈判的人,知道打击对手的信心,压低价码,但是他遇上的人可不是养在深宫,不通世事的公主,而是自己:“能不能做交易,只是陛下的一句话,毕竟现在控制一切的人是您,不是吗?”“好个伶牙俐齿的公主,渭王把你送到我宁国来,怕是期于甚高吧!”莫雅的样子让单胤烆想起了渭国边境的小溪边初遇的时候,第一次,他恍惚于山水佳人的华美景致中竟然做出了给一个女子穿鞋的冒失之举,也是第一次,他自负高才,竟被这个女子轻易戏弄。莫雅反讽道:“陛下把我接到宁国,不是有更高的期望吗?”单胤烆面色微沉,开口道:“没有你所谓的兵书,我一样能以灭了渭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陛下没有我的帮助,当然也可以灭掉渭国,但是陛下,您和我一样明白,渭王苦心经营了数十年,就算您巧妙布局,百足之虫,死而未僵,灭掉他,您也会损兵折将,而其他九国虎视眈眈,陛下难道不怕两虎相争,旁人得利吗?”莫雅慢慢将他引导进自己的话语中,“再则,陛下今天有天时、地利、人和,纵使轻易得到了渭国,难道将来与九国之争也会像今日般容易吗?”

看到单胤烆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雅趁胜追击,继续道:“何况对陛下而言,纤瑶的条件不过是顺水推舟,举手之劳,对陛下是百利而无一害,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渭王养育你多年,你怎会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单胤烆的表情似有所动。

莫雅心中暗骂,我的来历在渭国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你会不知道?想着,莫雅美目含泪,轻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纤瑶的祖父和当朝大儒晋先生同出一门,都是千古奇人璇玑老人的弟子,璇玑老人在离世前将他一生心血所书的绝世兵书《神将兵法》传给了我祖父,祖父去世之前,交给了我父亲,不知怎么事情泄漏了出去,渭王知道后对我父亲威逼利诱,甚至强抢了我母亲,逼死了我的身生父亲,杀父霸母,陛下,这雪海深仇,为人子女如何能忘?”这话语中有真有假,真的是,渭王的确逼人夺妻,假的是,作为诱饵的所谓璇玑老人的兵书,不过是自己从二十一世纪中学习的被商场中人奉为圣经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等等书籍中拼凑出来的。不过,对于单胤烆而言,他能打探到的,自己都是实话实说,叫他不能不相信。

果然,单胤烆已经信了几分,却仍有疑虑:“璇玑老人闻名天下,他的弟子有数百人,晋先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怎么他不将兵书传给他,而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呢?”

这你都怀疑?莫雅急中生智道:“当年,璇玑老人写此兵书,正是天下已乱,诸侯崛起,祖师爷怕兵书落入乱臣贼子手中,为非作歹,生灵涂炭,本想将兵书毁去,但毕竟是多年心血之作,不忍心毁去,便命门下弟子数人,凡受此兵书者必须隐世埋名,不得开山立宗收受弟子,世代守护此书,待到贤明之主方可献之。数名弟子中只有祖父愿意淡薄名利终身护书,因此,祖师爷才把书传给了祖父,而祖父也从其弟子中除名,不见于世。祖师爷曾严令门下弟子终生不得泄漏此事,没想到事情还是被人知道了,才引来如此灭门之祸。”“那你跟渭王如此深仇,他怎会多年养育你!”单胤烆还真是问题多,唉,这个人真是小心谨慎。“那老贼逼迫我父亲,想拿到兵法,但我父至死也未让他如愿,临死前,父亲将兵书烧毁,只将其内容口述与我,要我牢记于心,不可让祖师爷呕心沥血之作失传,也是怕我遭那老贼毒手,借此牵制于他。”莫雅心里佩服自己,这段说得最妙,这下人证物证都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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