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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浮阳有个最大的青楼,名唤‘烟雨楼’,每年这个时候便会开办‘赏灯大会’,名为赏灯,实则挑灯的都是楼里的姑娘家,便在这晚登台献艺,各个使出浑身解数,精彩得很。积年累月,也算是我浮阳一绝,小澜儿年纪小,只听说而不曾得见,不免心醉神往,就想趁着为花小公子接风这机会,好好地去游玩一番。”

“原来如此,果然有趣。”花蚕笑道,“在下久病在身,也未尝得见如此盛会,既然机会难得,楚家主若不介意,不如便去了罢?也让在下长长见识。”

楚辞似是有些犹豫,林沐啸在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澜也有十七岁,又不是在做些混事,不过看看而已,便依了罢。再不济,也还有我们在呢,不会放任了他胡闹。”

“本来就是,大哥真是古板,我只是想去看看,又不干别的……”楚澜一扭身躲在林沐晴后面,探出个头来嘀咕着。

“罢了罢了,既然小公子这般说,楚某再计较下去,倒真是顽固不化了。”楚辞横了自家弟弟一眼,跟着一摆手,“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去赏灯,那里热闹得很,吃食也是极难得的。”

花蚕温和笑着,略施一礼:“楚家主请,各位请。”

楚辞大步走在前面:“小公子请,花少侠请。”

花蚕侧头看一眼花戮,唇边的笑意越发柔和起来。

烟雨楼今年与往日更不同,在那条大河里搭了花船,船船相连,船上竖着旗杆,一杆杆串成一片,拉出几条扎实的红绳,静静地悬在河面高处。

每一根红绳上都挂满了花灯,灯面上绘着美人图、写着美人的芳名,缀在一处红彤彤的煞是好看,映得河面上一片通明。

那些个花船连成个极大的圈子,圈子中央是个更大的木船,上面搭了个高台,颤巍巍浮在水面。

另有十多条竹筏从花船一直延到木船边上,想来是方便姑娘们走到台上去的,也被红绳系在花船上,看起来颇为稳当。

大河边上也被烟雨楼包下,用绳圈起场地,绳内安放了许多摆着食物美酒的桌椅条凳。但凡是客人,交上几十文钱就能入场。

楚辞是楚家家主,再加上这些个武林世家的少爷们,身份自然尊贵无比,刚刚露了个面,就被笑吟吟的老鸨接到水中高台后那艘招待贵客的最大游舫上,再叫了几个干净伶俐的丫头在旁服侍,不敢稍有怠慢。

陆陆续续又有人来,楚辞林沐晴几个与熟识的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就到靠着水边、视野最宽阔的地方坐下,丫头们眼乖手巧,立即把招牌的好菜快快送上,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楚辞冲花蚕花戮“请”了一下,又客套几句才入了座。

刚坐好,就听到一声锣响——吉时到,赏灯大会正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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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鼓点急促地响起,仿佛要将人心都震得跳出胸腔来!

笼在水中船上的轻纱倏然飘起,一刹那便露出了那台上两排的粗木大鼓,红漆白面,绷得紧紧。

只见一彩衣女子身若轻蝶,在鼓丛中不断穿梭,时而高扬鼓槌奋力敲击,鼓声暴烈奔放,如万马奔腾,时而素手低回,把那鼓打得恰似流水过涧,细致缠绵。

她一边击鼓一边舞,足尖旋转,转眸而笑时,雪白的鹅蛋脸上映出两个小小梨涡,醉人的甜美。

“啊!是鼓儿姑娘!”

“鼓儿姑娘看这边!”

“鼓儿姑娘真是太漂亮啦!”

这女子刚现出面容,岸边就传来看客们情不自禁的喧哗声,似乎要将河面掀起波浪般,一阵高过一阵。

被称为“鼓儿”的姑娘像是受到了鼓励,舞得更急,又是一连串细密的鼓点之后,方才一个翻身,俏生生落在台子中央,两个鼓槌交叉搁在肩上,款款行了个礼:“今夜灯好月好,客人们也要喝好玩好,鼓儿这厢有礼,祝愿各位都寻到可心的姑娘,过个快活的洞房良宵!”她声如黄莺,脆生生领了个好开场。

人群里顿时掌声如雷,与此同时,上书“红鼓”二字的花灯也徐徐升高了几尺,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花蚕画舫里,半靠在花戮身上看得十分欢喜,到后来兴味处,竟是不顾体弱、自己直起身子朝外瞧过去,几乎连头都探出船外去了。

“这位鼓儿姑娘真是太厉害了!”楚澜巴掌拍得“啪啪”作响,满脸的兴奋,他更离谱地半个人都伸出窗外,然后就着这种颤颤巍巍的危险姿势回头冲花蚕灿烂地笑,“小蚕,我说得没错吧?真的很精彩!”

“嗯!”花蚕听到了,看着他重重点头,平日里略微偏白的脸颊也因着激动的情绪而有了些血色,衬着他秀丽的眉眼,显得尤为动人。

这时竹玉在旁解释道:“此女名为‘红鼓’,是烟雨楼最顶级的姑娘——十二乐姬之一,一手鼓技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这回是让她出来开场,看来,今儿个晚上要有贵客登门。”

花蚕闻言,朝另一边与林沐晴对坐而饮的楚辞看过去,竹玉自然也瞧见他视线所及,于是笑道:“我们楚家主立身持正,素来洁身自好,烟雨楼的妈妈也是知道的,因而‘楚辞虽贵,然一毛不拔也’。”说着扇柄打在掌上,“不说他了,此时又出来一位乐姬,喏,是瑶琴姑娘。”

花蚕抬头一看,果然又有个蒙着白纱的女子自竹筏上袅袅娜娜地行来,她怀里抱着一张古琴,在台中席地而坐,后将古琴搁在膝上,一抬手“铮铮”几声,竟不是柔婉的曲调,而隐有金戈杀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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