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莫道横塘秋露冷残荷犹自盖鸳鸯(中)(1/3)

“叶子!我从没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墨觞鸳已经豆蔻年华,不是心软的小姑娘,对着不忠之仆,并生不出同情怜悯,面庞一凛,冷冷发问。

叶子犹自狡辩,一会儿说老母病重,立刻被奶嬷揭穿——“你娘前年就去世了,夫人还赏了十两银子”;一会儿又说兄长娶亲,家中凑不齐聘礼,要她拿出钱来贴补。

“你哥哥中秋才添了儿子,你还给做了虎头鞋,就算是你嫂子命薄,随之就去了,难不成就这样耐不住,急慌慌要娶新媳妇?”

向来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姑娘家,是说不出这样臊人脸皮的话的。可墨觞大姑娘是何等人物?面不改色心不跳,口角含笑,眼眸带讽,将叶子训斥了个满脸通红,很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奴婢,奴婢是……是……”

叶子不死心,伸着脖子还想分辨。墨觞鸳的耐心不多,失望更深,直接请奶嬷将人扭了出去。

“依家法处置,奴仆偷盗赏二十藤条,立刻发卖。旁的也别为难,嬷嬷,你带人看着,这些年她攒下的体己都给她,赶出府去,随她去哪儿。”

十几岁的姑娘,斯斯文文,清清瘦瘦,颇有弱柳扶风的柔美韵致,说出话来却像钉子,分毫不容回寰。婆子们下手雷厉风行,藤条一挥,叶子哀嚎一声,头脸歪在条凳上,软趴趴没了动静。

被丢出去时,这个丫鬟仍然在叫嚷,不断喊着什么“多年情同姐妹”、“自小在一处的情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墨觞鸳嫌她吵闹烦心,直接叫婆子出去料理利索,抹布朝着嘴里一塞,拖到远处的巷子里,总算恢复了墨觞宅的清净。

只是那天夜里,墨觞大小姐睡得不安稳,总回想起这些年来,叶子在身边服侍的场景。奶嬷始终陪在床边,温柔地搂着她轻拍后背,哼唱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慢慢地,她也睡着了,很快便淡忘了这件事。

的确狠心,却也属实无奈。

她虽是墨觞家的大小姐,穿金戴银,前呼后拥,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既没有亲兄弟扶持,也比不得男儿可以下苦力气。有朝一日父母皆故去,她便如断线风筝,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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