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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只要再等我一等,好不好。”

阿一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含愁带怨地望着他,他的心蓦然有了一丝酸楚,对她宽慰地笑了笑,她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头伏在他胸前,低声问:

“我等你,你一定回来。”

“一定。”

“多久?”

“半个月。”他抱过她的身子让她紧密地贴合着自己,低头吻她微凉的唇,一边喃喃地说:“阿一,不要生气,嗯,你知道的,我不要你难过,不要你哭……”他的手不知何时滑入了她的衣襟,拉落她的里衣,唇吻沿着她白腻的颈项蜿蜒而下,阿一一反常态地回应着他,甚至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景渊嘴角微勾,眸色暗红情潮涌动,伸手抚过她嫣红的脸、丰润的唇哑声道:“看来,这相悦之事,你也长进了不少……”

阿一的脸红得更甚,冷不防被他的手在腰上微微用力一按便整个人紧贴着他,他翻身压着她反守为攻,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小口,调笑道:

“不过,今夜还是让为夫好好伺候你,省得你接下来的十多日忘记了为夫的好。你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盖印签好呢,嗯?”

于是一整夜阿一都惨遭景大sè • láng蹂躏,求饶无数,狼烟四起,主权丧失,国土沦陷,一寸一寸被敌人吞食殆尽。

第二日景渊神清气爽地起身洗漱,阿一犹自酸软无力拥着锦绣丝被睡得懵懂,他掀开素帐匆匆在她眉心烙下一吻,便吩咐顾东起行,两辆朴素无华的马车,随行的除了顾萍依和明澜、景时彦和郁离顾东他们三人以及苏宛孟三人外,还有元十八手下的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景勉却被他勒令留下照顾阿一。

而阿一,懵懵懂懂醒来后,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景勉和环儿忙着收拾行李搬去郊外新置办的宅子,而她自己瞅了个空在午膳时分便提着一袋子红薯走去寿城的朱子学院。

欢喜佛,薄情赋第一百二十三章爬墙记

时近年末,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微醺的味道。阿一走近朱子书院的后院,伸手想去拍门,不料只消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王公子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等你许久了,再不来我饿死了看你怎么赔。”

阿一推开门走进去,偌大的后院中横斜地吊挂着几根晾衣杆,稀疏地挂着学子的青色布衣,王尚随意地坐在摆放于正中的黄杨木椅子上,头往后仰靠着,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那姿势惬意之极。阿一放下红薯,走到他面前好奇地问:

“王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稍稍坐正身子,“晒晒太阳而已。”

晒太阳,阿一看了看青色衣衫投射下来的影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不由笑道:

“也对,这种晒法永远晒不黑自己。炭盆呢?”

“在里面。”

阿一搬出炭盆自顾自地捣鼓起来,把充了糖的红薯放好在炭盆里,一扭头却见那王公子还是刚才那个望天的姿势,于是也抬头看了看天空,有点蓝,有丝流云,可再好看也耐不住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啊!

“王公子,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王尚回过神来,终于站起来走到阿一身旁,也蹲下来看着那暗红的炭盆,鼻子吸了吸,道:

“好像是有点香味,可是这炭这么脏……”

“我们每天吃的青菜还是粪水浇出来的呢,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炭本身也来自草木。”

王尚脸色变得不大好,“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恶心吗?”阿一笑起来,“王公子昨夜吃了什么?”

“老母鸡炖草菇。”

“草菇不就是在腐木上盖上些干了的牛粪马粪什么的,然后长出来的么?”看见王尚的脸色又青了几分,阿一又耐着性子说道:“莲耦不也是从污泥里长出来的,你管它是怎么长出来的,怎么做成的,有句话说‘英雄莫问出处’,好吃又不伤身就行了。”

王尚瞅着她的眼睛幽亮了一瞬,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这食物不讲出身,人也能不讲出身么?”

阿一摇头,“这我倒从来没想过,不过人可以自己选择出身么?”

“不可以。”

“既然没有办法选择,只能接受,那我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伤脑筋的事?”阿一反问他。

王尚一时语塞,只听得阿一又问:

“王公子是哪里人,一定是家大业大,才会有这么多烦恼吧?”

“你怎知我烦恼?”他瞪大了眼睛问她。

“我只有烦闷难受时才会发呆,要不就是想起一些人和事时心中烦扰才会如此。”阿一拿起木柴翻了翻那些木炭,王尚苦笑道:

“还真是给你看穿了,家大业大,也说不清楚是我主宰了家业,还是为家业所困不得解脱,家中有妻有妾,却非我所愿。情之所归的那个人,不知我心中的苦,对我时而冷漠时而恶言相向,这回还居然敢用扫帚把我赶出门,说是宁愿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都不要再见我一面……你说,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能如此受气不振夫纲!”

“她为什么宁愿当尼姑也不要见你?”

“她说,我害死了她的救命恩人,”王尚没好气地说,恨得牙痒痒的,“我说了那人没死她偏不信,真是岂有此理,于是我就……”

“你就离家出走了,”阿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就是你不对了。”

王尚的脸色黑了黑,“我怎么不对了。”

“你离家出走,她会担心的。而且她不相信你也情有可原啊,你那么多妻妾,要是对每一个人都讲真话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你能跟别的女人撒谎,自然也会对她撒谎,换成是我我也不信。”

“你……”王尚愤然,“我怎么就不能对每一个妻妾讲真话了。”

“自然不可能,当着正妻的面说大家都很美,到了小妾房中就说只有小妾最美,戏文里那些喜新厌旧的风流家伙不都是这样。要是都讲真话,在小妾房中说正妻更贤良,在正妻房中说小妾更温柔,铁定得后院起火,你没看过?得,哪天有空我请你去看。”阿一无视他臭到极点的一张脸,笑嘻嘻地说道。

王尚正要发作,偏生这时红薯烤好了,香气扑鼻而来,阿一快手快脚地拿过碟子装好一个,呵着手把皮剥了,再放到另外一个干净的碗里递给王尚,适时地塞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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