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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祯一面抱着我缓缓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一面温雅笑了笑,对我道:“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她便放了我。”

“哪句话?”我巴着他的胸口一抬头好奇至极。

“我对她说——”裴衍祯压低了声音悠悠然道:“我床笫不能。”

“你!”我一时被噎,一口气没缓过来,竟开始不停地打气嗝。祸水啊祸水!他若床笫不能,祸水两字便要倒过来写,水货!

裴衍祯见我被噎得气嗝连连,一时竟开怀大笑,叫我猜不透方才他所说是真是假。

只是,平时皆只见他温柔浅笑,从不曾见他这般爽朗大笑,那感觉就像日日对着一朵半含半羞的花蕊,料定它开出来必是朵清雅的莲花,不曾想一日它忽地盛放,却是一朵艳丽至极的牡丹,叫人措手不及。

不晓得别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我只知我娘去的早,我爹凭吊她,再没纳正室,两个弟弟还小未有娶妻,几个姨娘总是很呱噪,聚在一起不是凑牌局便是商量着买布裁衣裳,沈家家大业大,爹爹常年忙碌,几个姨娘见到他的次数怕不是还没有账房先生忠叔见得多。

如此对比的话,凭心而论,我觉得裴衍祯待我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日日归家,暂时也还没纳妾的打算,知道我喜欢听武戏,便时不时请来戏班子在家中热闹一番。

只是,我的名字自此便由沈妙变成了……嗯,裴沈氏……老气横秋,实在有些不大好听。

嫁过去数月之后恰逢我生辰之日,我一早起来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热闹的迹象,裴衍祯不给我做寿便罢,竟然连支戏班子都没有请,再一想,近日里他似乎有多次晚归,常常回来时我都睡过了两三巡。这般一联想,内中猫腻我便晓得了……

都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只是,这也忒快了些吧?

夜里,丫鬟将我请到了后院说是少爷唤我,不想,一入院门,我却险些栽了个跟斗,整个院子大晚上的连灯都没亮一盏,乌漆麻黑一片,正待唤丫鬟点灯,却见院子中央忽地有光亮起,不知何时竟搭了扇素白的屏风,那灯光便是从这屏风背后透过来的。

不消一会儿,但见屏风后踱上来一队皮影小人,抬着花轿呜哩哇啦吹着唢呐,稍后,又上来了一个皮影小人,那扮相倒有几分眼熟,我思忖之时,但见那小人从花轿里扶出另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小人,二人正交拜如火如荼之际,却上来了一队人马,乒呤乓啷一阵打后,劫走了那个男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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