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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尔幸一下坐起来,生气地问:“你要干什么?”

妈妈愣了一下,说:“把它搬走呀。”

撒尔幸说:“你别动!”

母亲叹口气,放下椅子,走出撒尔幸的卧室,把门轻轻关上了。

撒尔幸慢慢躺下来,继续盯着那把太师椅。

他在想念小蕊。

要是她现在就坐在椅子上,多好啊——众人都离去了,在这宁静的夜里,她抬起手来,撩起面纱,亮莹莹地说:“亲爱的,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撒尔幸听见有唢呐的声音,由远而近。

他爬起来,撩开窗帘,朝外面看去——黑暗中,有一行迎亲队伍,正经过他的窗前。

四个穿红袍的乐手,走在最前面,他们举着唢呐,冲着天吹。

四个穿绿袍的轿夫,戴着清朝的黑帽子,轻松地抬举着一顶鲜红的大花轿,缓缓前行。

四个穿红裤子绿褂子的丫鬟,在花轿后尾随。

如今,很多年轻人结婚,已经不追求奢华和铺张,而是喜欢传统的婚礼形式,更节省,更别致,更隆重,更喜庆。

可是,撒尔幸觉得有点奇怪,哪有午夜娶亲的啊。

他穿上鞋,溜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撒尔幸家住在四合院里。在西京,四合院才是房地产最高地位的象征。购买一套四合院,往往要支付几十户百姓人家搬迁费。

撒尔幸跑出房子,追上走在最后的丫鬟,礼貌地问:“小姐,这么晚了,这是谁家结婚呀?”

那个丫鬟好像没听见,继续缓缓朝前走。

撒尔幸感觉十分异常,便不再问,默默尾随。

迎亲队伍一直朝着黑暗深处行进,终于停在另一座四合院前。

大门外,高高地挂着红灯笼;大门内,烧着几个香炉。很多人等候着,花轿一到,锣鼓喧阗,鞭炮齐鸣。

轿夫卸下轿梁,空手抬着花轿,走进院子,跨过一个炭火盆,放在正房台阶上。

一个女子撩开轿帘,新娘慢慢走下来。她头戴凤冠,身穿霞帔,顶着蒙头红,慢慢走进正房礼堂。

混在人群中的撒尔幸,紧紧盯着新娘,急切地想看看她的长相。

一个执事高声说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撒尔幸惊呆了——只有新娘一个人拜天拜地拜高堂!

执事又喊道:“夫妻对拜……”

新娘转过身来,朝着空荡荡的一侧微微鞠躬,好像对面真有一个人似的。奇怪的是,每一个宾客都眼含祝福,笑吟吟地观望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新郎的缺席。

按照传统习俗,三拜之后,新郎将用一根包红布的秤杆,挑下新娘的蒙头红。可是,新娘的蒙头红竟然自己滑落下来……

撒尔幸傻在了那里——那新娘,分明是她的小蕊啊!

这时候,执事用最热烈地声调喊道:“礼成!”

很快,众人便把新娘拥入了洞房。

撒尔幸的目光穿过晃动的脑袋,朝洞房里望去——

有人正在婚床上撒红枣,撒花生。一个胖乎乎的孩童,笑嘻嘻地在上面滚来滚去。有人端来子孙饽饽和长寿面……

小蕊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对四周的喧闹充耳不闻,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什么东西——洞房中央,有一把空空的红木太师椅。

一个壮汉走过去,抱起那把太师椅,想搬走。

小蕊突然说:“别动它!”

这时,一群闹洞房的人,嬉笑着挤进去,挡住了撒尔幸的视线。

他一步步退出去,来到四合院的大门外,站在胡同里,朝一个方向望了望,一片漆黑;又朝另一个方向望了望,也是一片漆黑……

他忽然意识到,这地方不是人间!

新娘、执事、孩童、宾客——他们都不是人!

正像他在阳间举行的婚礼一样,新娘缺席;在阴间举行的这个婚礼,他缺席……

想到这里,撒尔幸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家在哪里?

他颤颤地掏出手机,想给父母打个电话。拨了号码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尊敬的客户,你不在服务区……

打了激灵,撒尔幸睁开了眼睛。

那碗姜蛋汤已经凉了。

他的脑袋好像装满了糨糊,甚至不能确定,刚才是真实的经历,还是虚幻的梦境。

那把红木太师椅依然空着。

过了一天,小蕊的伯伯和姑姑赶到了学校,处理后事。

又过了一天,撒尔幸带着他们,从公安局领出小蕊的尸体,直奔殡仪馆。

灵车在大街上行进。撒尔幸坐在小蕊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身体上蒙着白布,手像冰一样凉。

撒尔幸坚信,昨夜,小蕊来到了他的房间。她告诉他,他在阳间和她举行了婚礼,她在阴间也和他举行了婚礼……

有一个车队迎面开过来:前面是一辆白色加长林肯车,中间是一串颜色不同的小轿车,后面是一辆香槟色大客车。每辆车都披红挂绿,喜气洋洋。

送葬车和迎亲车擦肩而过。

这一天是3月11日,星期六。

第五章:致意

某人病了。一个庸医给他提供了一个偏方,需要一颗活鸡的心做药引子。

于是,某人把家里的母鸡抓来,活着开膛,把热乎乎的心脏直接摘出来。想不到,那只母鸡被扔到地上后,竟然扑棱着翅膀跑掉了。

某人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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