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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斯卡都。”

“方便问您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钢索吗?”

“我有朋友住在布劳渡河上游,他们没有桥,我要帮他们造一座桥。”

“啊,您是美国人吧?”

“是的。”

“我听说过您要造桥的事。到您村里的小路,吉普车开得上去吗?”

“如果不下雨的话可以。您能把货送上去吗?”

“如果安拉愿意。”

他说“如果安拉愿意”,而不是“不行”。十几通被拒绝的电话之后,这是摩顿森听到的最动听的回答,也是最有意义的回答。现在他有钢索了,这是建桥前最后也最困难的部分。时间是1995年6月初,如果没有其他无法克服的困难,桥在冬天前就可以修好,明年春天盖学校时就能派上用场了。

虽然摩顿森打电话给吉恩?霍尔尼时紧张得不得了,霍尔尼却出乎意料地和善,而且又开了张一万美金的支票给他。“你知道吗?我那帮子前妻,有的一个周末花的钱就比这个数多。”不过,他也要求摩顿森做出承诺。“学校能不能尽快盖好?我年纪大了,等盖好时,寄张照片给我。”摩顿森满怀喜悦地答应。

◎三杯茶第二部分(10)

“这个人有钢索吗?”常嘎吉问。

“他有。”

“要多少钱?”

“跟你说的数目一样,一捆八百美元。”

“他会送货上去吗?”

“如果安拉愿意。”摩顿森把话筒放回常嘎吉办公室的话机上。带着霍尔尼的赞助金回到盖学校的轨道上摩顿森很高兴,而且这次他也很乐意利用常嘎吉公司的服务,虽然每笔交易常嘎吉都会抽取提成,但看在他广大人脉带来的效益上,这些佣金花得绝对值得。常嘎吉过去是警察,而且似乎认识镇上的每个人,加上学校的建材存放在他那儿,他也写了保管收据,没理由不对他的长处和人脉善加利用。

摩顿森睡在常嘎吉办公室吊床上的那个星期,每当看到墙上古旧的世界地图上,坦桑尼亚仍印着旧名“坦格尼噶”时,总有一丝怀旧的欣喜。他偶尔也喜欢听听常嘎吉以前小奸小恶的故事。夏天天气特别好,常嘎吉的生意很忙,筹备了好几支登山探险队,包括尝试攻顶乔戈里峰的德国登山队和日本登山队,以及二度攀登加舒尔布鲁木iv峰的意大利队。也因为如此,常嘎吉办公室的角落开始出现德国标签的高蛋白营养棒,就像松鼠过冬的坚果存粮;书桌后头则有一大箱日本宝矿力水特运动饮料,外加三四盒意大利脆饼。

订好了钢索,确定货会送到后,摩顿森乘吉普车去了艾斯科里,一路穿过苹果和杏桃树的隧道攀升,直到希格尔河谷。晴空万里,海拔五千多米的红褐色锯齿状山脊仿佛触手可及,山路则像从悬崖中雕刻出来的,勉强能让车子通过。

但当他们转到布劳渡河时,南方急驰而来的云层——印度飘来的季风雨——开始笼罩车子。等他们抵达艾斯科里时,由于没有车窗,车里人人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溅了一身泥。

进入艾斯科里后,大雨狂泻,司机说什么也不肯继续摸黑前进,摩顿森只好下车。到科尔飞至少还要步行好几个小时,他不得不在村长哈吉?麦贺迪家隔壁的商店里借宿一晚,躺在一袋袋稻米上,拼命把爬上来躲雨的老鼠赶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清晨,暴雨仍然像世界末日般倾泻不止,吉普车司机也接了活计把一批货运回斯卡都,于是摩顿森决定步行上路。他一直想改变对艾斯科里的印象,努力去欣赏这个地方,但这个村镇已被“污染”得相当严重。所有往西北去的徒步者和登山队都会途经这里,许多人要在这里雇用挑夫、添补用品,不肖商人们已经学会了狠狠敲西方人的竹杠。换言之,艾斯科里的商人通常会哄抬物价,并拒绝任何议价。

摩顿森在一条积水深达半米、两旁都是土石屋圆墙的巷子里蹒跚前行,突然觉得上衣被人从后头拉住。他转身一看,一个满头虱子的男孩伸手向他讨钱。摩顿森从帆布包里拿了个苹果给他,男孩却随手丢进水沟。

经过艾斯科里北边的一段路时,摩顿森得用衣角捂住鼻子才能呼吸。这里是无数登山队伍攀登巴托罗冰川的大本营,几百堆粪便发出阵阵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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