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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爵士在1964年的著作《云端上的校舍》中,谈到了他在尼泊尔的人道主义工作,并以远见卓识提醒读者,世界上最贫穷和最偏远的地区——库布和科尔飞这样的地方——需要他们的援助。

“尽管过程缓慢而痛苦,但我们看见全世界正在接受这个事实:富有及科技发达的国家有责任去帮助贫困落后的国家。”他写道,“这不只是为了慈善,更是因为唯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才有希望见到符合全人类福祉的长治久安。”

然而从某方面来说,希拉里爵士的道路比摩顿森要容易得多。征服了地球最高峰后,希拉里成了全世界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当他和企业界接触,请他们捐款盖学校时,这些企业家争相支持他的“喜马拉雅建校登山队”。例如,《世界百科全书》就曾签约担任主要赞助商,在1963年捐给希拉里五万两千美元;而销售“希拉里爵士”牌帐篷及睡袋的西尔斯?罗巴克公司,不但赞助相关装备,还专门组建摄影组拍摄希拉里爵士的工作纪录片。希拉里卖出影片的欧洲版权及新闻采访权,并获得登山书籍的版权预付款后,资金迅速累积起来,在他尚未到达尼泊尔之前就已到位。

反观摩顿森,不仅攀登乔戈里峰失败,而且一文不名。而且为了不太依赖玛琳娜,以免破坏两个人的关系,他大部分时间还是睡在“青春传奇”上,也因此变成警察盘查的对象。他们会用手电筒把他照醒,逼得他不得不睡眼惺忪地开着车,在柏克莱地区兜着圈子,寻找清晨前警察们找不到的停车地点。

不久摩顿森就觉得,他和玛琳娜之间开始出现一道关于金钱认识的鸿沟。登山旅行中睡在“青春传奇”上,对她来说逐渐失去吸引力。一个乍暖还寒的下午,两人正在前往优胜美地的路上,她建议奢侈一下,去住建筑历史悠久的阿瓦尼饭店,那是美国从大萧条时期保留至今的珍贵的西部乡村建筑。但在阿瓦尼住一个周末,几乎要花掉到目前为止为学校募得的所有钱,摩顿森断然拒绝了。那个在潮湿的车内度过的周末,弥漫着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三杯茶第一部分(4)

一个浓雾清冷的旧金山夏日,摩顿森抵达医院准备上班时,佛汉医生给了他一张撕下的处方笺。“这个人在喜马拉雅基金会通讯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于是就打电话给我。”佛汉说,“他是个登山家,好像还是什么科学家。实话说,听起来他不太容易应付。他问我你是不是那种会浪费捐款的毒虫。不过我想他应该很有钱,不妨打个电话给他。”

摩顿森看着那张纸,在一个西雅图的电话号码旁写着“吉恩?霍尔尼博士”。他谢过佛汉,把纸条塞进口袋,走进了急诊室。

第二天摩顿森去了柏克莱公立图书馆,查询霍尔尼博士的相关信息。他意外地找到了几百份资料,大多是新闻剪报中有关半导体工业的报道。

霍尔尼是美籍瑞士物理学家,拥有剑桥大学学位。他和一群加州的科学家自称为“叛逆八天才”,因为他们一起逃离了以脾气暴躁闻名的诺贝尔奖得主威廉?肖克利的实验室。后来霍尔尼发明了一种电路,促成了日后硅芯片的诞生。某天冲澡时,他想出了将信息塞进电路的方法——看着水从手中流过,他领悟到硅晶应该也可以用类似的方式一层一层加到电路上,大大增加表面积和容量。他将这种方法称为“平面处理”,并且申请了专利。

霍尔尼的坏脾气跟他的聪明才智一样突出,每隔几年他就会换新工作,一再和不同的商业伙伴起冲突。在他卓越的职业道路上,他所创立的五六个公司在他离开后,最终都成为了产业的龙头,如仙童半导体、泰利代因、英特尔,等等。霍尔尼打电话找摩顿森时,他已年届七十,个人资产有好几亿美金。

霍尔尼同时也是一位登山家。年轻的时候,他曾尝试攀登珠峰,攀登的足迹遍布五大洲。他的体力和他的心智一样坚毅强悍。有一回在山上,他靠在睡袋里塞报纸,撑过寒夜活了下来。下山后,他给《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写了封信,称赞它是“有史以来最保暖的报纸”。

霍尔尼对自己曾驻足过的喀喇昆仑山脉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曾跟朋友说起,他对震慑人心的山景和巴尔蒂挑夫艰辛的生活感到震撼。

摩顿森把十元美金都换成二十五美分的硬币,然后用图书馆的付费电话打到霍尔尼位于西雅图的家里。

“您好,我是葛瑞格?摩顿森,汤姆?佛汉给了我您的电话。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

“我知道你要干吗。”一个带着法国口音的声音粗鲁地打断了他。“如果我给了你盖学校的钱,你不会跑到什么墨西哥的海滩吸大麻、和女朋友胡搞吧?”

“我……”

“你说什么?”

“不会,先生,当然不会。我只想让那些孩子接受教育。”他说“教育”这个英文单词时,带着中西部人诚恳的口音。“在喀喇昆仑山脉,他们真的需要我们帮助,那里相当艰苦。”

“我知道,”霍尔尼说,“1974年我去过那里,在去巴托罗的途中。”

“您到那儿是去旅行,还是……”

“好吧,你的学校究竟要花多少钱?”霍尔尼不耐烦地粗声问道。

“我和建筑师以及斯卡都的承包商碰过面,估算过所有材料的费用。”摩顿森说,“我想盖五个房间,四间当教室,一间当做公共教室给……”

“给我个数字!”霍尔尼打断他。

“一万两千美元。”摩顿森很紧张,“不过不管您捐多少……”

“就这么一点儿?”霍尔尼怀疑地问,“你没胡扯吧?一万两千美元真够盖一所学校?”

“是的,先生,”摩顿森回答,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我很确定。”

“你的地址!”霍尔尼逼问道。

“嗯,该怎么说呢……”

一个星期后,摩顿森打开了他的邮局信箱,里面躺着一个信封,装着霍尔尼寄给喜马拉雅基金会并指名给摩顿森的一万两千美元支票,以及一张短笺:“别搞砸,祝好。吉恩?霍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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