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36(1/2)

一星期一封,非常准时而有规律的频率,所以平常时候她拿信的热情都远超别人。

“哇塞,b大!沈子言!你还有b大的同学啊?”秦静仪高声嚷起来,“我差点以为是我同学的信呢!”

一小口苹果块顿时卡在喉头,噎得子言整张脸都变成了红色。

她咳嗽了好几次,才算把那口苹果咽下去。

“我去趟卫生间,吃撑着了。”她紧紧攥住那封信,逃也似的跑出了宿舍。

站在走廊的通风口,子言看了一眼窗外,正值新年,不远处的杨浦大桥上,夜景灯全部亮起,串串珠灯接起连天的几条银线,在空旷的夜色里流光溢彩,不时听得到浦江上夜轮传来的汽笛声,悠远绵长。

冬夜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她的脸上还是觉得热辣辣,慢慢蹲下去,捏一捏信封,好像很厚的样子。

很久没有看见的字迹,还有那个在心中熟悉得无以复加的信箱号,她一遍遍磨挲,甚至都舍不得拆开来看。

她的爱,这样卑微,只要林尧肯给予一点点只字片语,就能让她觉得幸福,可惜就连这样的施舍,他也给得不多,唯一的一次,还是复读时候,他寄的那些资料和模拟题,虽然没有一个字,却整整温暖了她一个学期。

这回虽然是她先主动跟他联系的,到底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她只是希望,能够细水长流的跟他建立联系,能够走近一点就好,只要一点点,哪怕淡淡如水都好,她并不贪心。

在收到回信之前子言曾经有过几百种想象,然而所有的想象都在拆开信封之后幻灭得一塌糊涂!她蹲在走廊的窗台下,全身筛糠一样簌簌发抖。

不是没有字,很多字,信纸看起来也有好几页,只是,已经完全不能称其为信,纸张团在一起揉得跟垃圾一样皱!而且几乎被撕得面目全非!

唯一没皱的是一张看起来从笔记本上随手撕下来的纸,极其潦草敷衍的字迹,确是林尧的字迹无疑。“沈子言:学业进步,祝好。”

她抖抖擞擞铺开那团碎纸,一颗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滚落了下来。

信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兰黑色的墨水痕迹仿佛沾着了水渍,浓浓的斑点全部深浅不一的化开来,由于破损,缺字的地方很多,又揉得这样皱,几乎跟废纸篓里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是她写给许馥芯的回信!

她竟然会糊涂到这地步!误把它寄给了林尧!

她的手抖的几乎拼凑不全,却仍然记得信里倾诉的那些话,天真单纯,固执坚持,已经宛如把一颗心完整的扒开来袒露在他面前!然而他却毫不怜惜的将它大卸八块,然后又像扔垃圾一样给她扔了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蹂躏这封信?!虽然没有写明是谁,可她不信他不知道!她不信他猜不到!难道他不用这样羞辱的方式,就不足以表达对她的轻蔑与嘲笑?

眼前一片昏暗,在听到林禹的话之后所抱的种种期待与想象,全部嘎然而止!她耗损了自尊与骄傲跨出的这一步,以糟糕得无法言喻的方式结束了!她没有力气,也再也没有勇气挣扎求存,就这样吧,就这样也好!

将这封信撕成一条条最后冲入下水道之前,她才恍然明白,林尧在书里夹她的照片,也许只是偶然;就算不是偶然,就算真如林禹描述的那样,那也是发生在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一年时间,说长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让人的心意改变,让一段感情灰飞烟灭!

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沈子言,这就是你自作多情的下场!你终于该醒了,只是这清醒的方式,太过残酷!

红楼隔雨相望冷(2)许馥芯的贺卡是第二天寄到的,贺卡里夹寄了一张便条。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到现在还不回信给我,连寄张卡片都不是给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很惊诧莫名,你居然会给林尧寄贺卡!林尧居然给你寄过资料!太混乱了,我想你有必要解释给我听,要不然这张卡片不奉还。”

她露出一丝苦笑,不是不想解释,是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上海的这个冬天特别冷,湿冷的冷。

子言的体质一向怕冷,稍微有点冷的感觉,就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她身量高挑,似乎瘦得风一吹就要倒,也会立刻被厚实的衣服裹成个团子。

黄浦江的风,从空旷无边的江面上席卷而来,只要一出门,头发就会在风中散乱如草。朱秀丽抱怨说,还以为南方冬天不太冷,原来比山东冷多了。大家情愿都窝在寝室里,每晚坚持去上自习的就只有子言一个人。

“沈子言,就算你拼了命想拿这学期的奖学金也不是这个拼命法,大教室那里冷的不像人待的地方!”秦静仪好心劝说道。

“放心,我是拎着热水瓶去的,能冷到哪里去?”子言笑笑说。她上自习有个习惯,一直拎着热水瓶和一个容量超大的杯子,喝一口倒一点,这样多少会感觉暖和一些。

她总要找个依托,来驱散内心深处的无状苦痛,除了学习,她想不到别的法子。

偶尔对着镜子一照,子言自己也觉得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除此之外倒并不见有多憔悴。原来她终究是坚强而韧性的,任凭内心如何凌迟得七零八落,外表举止还是正常的,没有人看得出一丝端倪。

期末大考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才考完,沈志远打电话要帮她订票,陪她一起回家,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上海和江浙一带的招聘会正要举行,虽说沈志远已经被推荐保研,但他很想去人才交流会看看,她不想耽误沈哥哥的大事。

她在学校订了最早一趟回家的票,临行前一天晚上,接到季南琛的电话,“子言,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的票。”她说,“你呢?”

“我也是。”季南琛话音里有点意外的惊喜,“回家了记得给我电话,路上小心点。”

“嗯,好。”子言回答,想了一想,又问:“知道龚竹什么时候回家吗?”

“她们学校提前考完了,三天前就到家了。”季南琛说。

“龚竹还是比较重视你呀,你看她都没有告诉我!”子言笑着调侃。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别胡说。”很快就转移话题,“子言,回家了出来玩吧,我请你吃饭。”

“好啊。”子言听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只要一提到龚竹,季南琛总有点窘迫,像是个还没开化的青涩少年。这两人这样害羞,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不如自己来助一把力,她格格笑起来:“到时候叫上龚竹,人多吃饭才热闹嘛。”

请记住本文地址:https://www.zhengzhoudechi.com/32/32969/13621976.html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