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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只有五岁,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躲在草丛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觉得奇怪,拨开草丛就看到那孩子逮着只虫子正往嘴里送,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连反光都没有,看得人毛骨悚然。

石松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双眼睛!

那孩子看他注视着自己,不舍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虫子,把小手高高的举起来,用清脆的童音说:“给你吃。”

石松想,小孩子还真是不懂事,逮着什么吃什么,什么都敢往嘴里送,父母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放到外面乱跑,说:“这个不能吃,吃了要生病的。”

小孩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不会,我吃好久了,很好吃的。”说着,就踮起脚,努力的把虫子往他嘴边送。

石松把那只虫子拿过来,看着那小孩眼睛盯着这只虫子咽着口水,一脸舍不得却又决心送给他吃的表情,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家里没给你饭吃,吃这个,你爸妈呢?”

石小川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他们在带弟弟,小川做错事偷吃了弟弟的蒸蛋,爸爸罚小川不准吃饭。”

他有些沮丧,随即又高兴了起来,“不过没关系,小川可以吃这个。”他指了指石松手里的虫子。

“这种虫子很好吃,就是很难抓到。”他看到石松拿着那只虫子没打算往嘴里送的样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爷爷不吃,可以给小川吗?”

石松听得在心里直骂石家的父母,有这么虐待自己孩子的吗?难道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抱起石小川,把手中的虫子扔掉,“我们不吃这个了,爷爷给你做好吃的去。”

他带着石小川回到了自己那所破旧的道观,给石小川做了顿饭,就是简单的炒鸡蛋,炝白菜,就让石小川高兴得不得了,石松告诉石小川,以后饿了想吃东西了就来找爷爷。

石小川吃完饭,在道观外的小坪玩,石松则在院子里收拾自己晾晒的草药,过了一会儿,觉得奇怪,怎么没听到小孩的声音了,到外面一看,石小川晕倒在了地上,半个身子躺在下雨淤积的小水坑里。

石松赶紧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又把他弄脏了的衣服给脱下来,看到石小川背部的时候,他手一抖,衣服掉在了地上。石松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就好像时光突然在他身上加速了一般,就连皱纹都彷佛在一息之间爬满了整个额间,他浑浊的眼睛预示着未来,彷佛看到这个天真的孩子夭折在他眼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做的孽。

他叹息了一声,蹒跚着走到道观最完整的那个房间,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拿着那个破旧的包,他坐在床头看着石小川,那个苍白的孩子静静的躺在那儿,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良久之后,石小川终于清醒了过来,石松用一张黄色的画满古拙符号的符纸包着片碎玉用红绳穿起来做成个链子,挂在了石小川的脖子上,千叮咛万嘱咐石小川绝对不可以自己把它摘下来,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不行!之后又收拾了许多药草熬了一桶药,把石小川放在里面泡了二个小时,为了怕他无聊,便在旁边和他说些民间传说神话故事。

他说起三百年前有个法力高深的蛇妖,作恶多端,结果被众多道门高人围剿,那蛇妖逃了九天九夜,走了上万里,终于在灵山镇附近被众人追上,那些高人都想把这蛇妖直接杀了,因为这一路追杀,不少同门被这蛇妖给杀死了,却因为某些顾忌只能把蛇妖给封印镇压起来。

石小川被药水熏得昏昏欲睡,迷糊糊地问,“那蛇妖被关在哪呢?”

石松说,“这就不清楚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呢,也许就在我这道观里也说不定。”

石小川迷迷糊糊觉得,这个蛇妖有些可怜。

他被妈妈关在衣橱里一个下午就难受得要命,还不敢哭,它却被关了三百年。

之后,石小川时不时就跑到灵山观,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到那被关着的蛇妖。

自己被关在黑暗的衣橱中的时候,总想要是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那大概就不会害怕了。

蛇妖应该也一样吧。

当然了,他找了好几年,别说蛇妖,就连普通的蛇都没看到半条。

每次去的时候,石松都会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也顺便让他泡那据说对他身体很有好处的药澡,时不时还被石松强迫灌下去一些黑乎乎的中药。

两个人关系越来越亲密,如果让石小川来说,也许石松才是他真正的亲人,而石家,只是他不得不寄生的临时寓所。

石小川轻声说,“爷爷,我必须走出去,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些年要不是爷爷用药给养着,可能我早就——”

他说不下去了,其实从石松有时候看着他愧疚而又伤心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话语,那些在他身体好了之后依旧持续不断的药浴和中药,那些石松一再告诫的禁忌——不能在太阳下暴晒,不能喝酒,不能接触雄黄,不能与人群太过接近,不能近水,不能……

石小川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爷爷,就算我活不了很久,我也希望能在这些时间里活得开心快乐,多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我不想一辈子就缩在灵山镇。”

石松轻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就去吧,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我也会随你离开灵山镇,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的那本《蛇经》前一阵子终于有了眉目,要是有了这本经书,你就有救了。”

“这么多年,谢谢爷爷一直照顾我。”石小川诚挚地说。如果不是石松的出现,他现在估计会成为一个心里只有仇恨和冰块似地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在内心深处,血依旧冰冷,但是其下,却隐隐有着一股微弱的暖流淌过。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只要你将来不怨恨于我,我就已经知足了,石松心里想。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石松把一路上该注意的东西一一给石小川说明,其实也就是以前那些禁忌拿出来再重新强调一下,石小川听得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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