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份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1/5)

张爱玲在胡兰成的一张照片背面写道: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素叶静静看着这些字眼,却想起了半生缘里的那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泪水,便也跟着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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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午夜梦回,素叶都是在年柏彦的那句“我累了”中醒来,脸颊是冰的,抬手擦拭总会发现,是泪水凉了眼眶。

年柏彦在那晚说完那番话后就再也没来过三里屯,甚至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通,也没发过什么短讯过来。渐渐地,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变淡了,最后,连一丝微弱都不曾有过了。

素叶从那晚哭过后也没再掉过眼泪,她照常地去心理机构,去为形形sè • sè的个案做心理干预,去大学授课,去精石上班,制定心理辅导计划。每天的线路固定,却从未跟年柏彦碰过面。

只是偶然一次在员工餐厅吃饭时,听见有秘书处的小秘书谈论年柏彦,说在某一个下午到总经理办公室送文件时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与年总的关系看上去亲昵非常,而年总跟她说话时也含笑温柔。

话说到一半时便看见了素叶也在场,各自赶忙打着哈哈离开了,脸色尴尬不自然。

素叶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始终细嚼慢咽,那些七嘴八舌的员工离远了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眼光十足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年柏彦抛弃了的女人似的怜悯。

她没抬头也没抬眼,周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如刀子般的疼,之所以细嚼慢咽,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心口上的疼。

然后,吃光了餐盘里的东西,再静静起身,将空着的餐盘放到了传送带上,离开了餐厅。

泪水,却总是在梦醒后才发现,脸颊之上冰凉一片。

她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杂七杂八不成体系。

梦见了那条青石长巷,琼花落英,杏雨纷飞,朦胧间是年柏彦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巷头,他注视着她,眸如他手中伞般的墨黑。

梦见了年柏彦轻轻搂着她,在她耳畔温柔轻说,叶叶,我很想你。

还梦见了一个孩子,那个男孩儿,手提青灯出现在她面前,那双鞋子精致得醉人,他的声音却变成了年柏彦的,他朝着她伸手,说,跟我走吧。

梦境虚幻得吓人,醒来的世界又安静地骇人。

素叶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可年柏彦那天并没有说出这里面的任意三个字,他说的是“我累了”,那么,这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算是分手的意思吗?

又或者,在他认为,今时今日这种关系,已不值得用“分手”来修饰他们曾经有过的感情,就这么丢弃了,算了吧。

否则,他在办公室里怎么会含笑温柔地对其他女孩子?

素叶每每闭眼都能想起那个秘书说过的话,脑海中便有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身影,娇笑地依偎在年柏彦的怀里,那个曾经是属于她的怀抱,曾经只凝视着她时微笑的眼统统都给了另一个女孩儿。

是的,他怎么会缺女人呢?

依照他的条件,再年轻漂亮的女人都能找得到。

所以,他不再来了。

这里,从此只有她的气息。

年柏宵有没有留在车队,又或者他有没有被年柏彦强行压回国素叶不知晓。其实,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消息并不难,如果她想,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找到年柏宵。

但她没打。

只是每天关注着新闻,没传出年柏宵自杀的消息。

她情愿相信,是年柏彦终究改了主意。

再见到年柏彦时已是两个星期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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