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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这家伙在自己手下只是个递板子的小学徒,屡次偷厂里的工具,简直就是个惯偷,老拖拉机站分流后,没有一家企业肯接收他,无奈之下,下了海,不曾想这家伙在还真在海里折腾出了名堂,现在是厂子也有了,别墅也住上了,悍马也开上了。都年近半百的人了,车子里还尽拉着一些描眉画眼打扮得跟狐狸精似的年轻女人,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尤勇腆着个大肚子一进门本想买盒烟,可一看店老板,瞅着眼熟,问了一句:“老板,瞅你眼熟啊!”

“是吗?我看你也面熟。”吕连山冷笑道,笑话,尤老板尤百万在这小区里谁不认识?

“你是吕……吕师傅……吕连山,我想起来了。”尤勇习惯性地用带着三颗明晃晃的钻石戒指的左手向后抿了抿头发,这老小子真的发福了,还戴着副茶色厚框眼睛,梳着个大背头,一身黄色的休闲西装,黑色的鳄鱼皮鞋,这发型这气派这身打扮怎么看都像归国华侨。

“你是小勇子……对!就是整天跟在我身后给我递工具的小勇子。”吕连山假装一脸惊讶的说道。

“还真的是你,吕师傅,你当时可没少用扳手砸我,直到现在我的头上还有个大疙瘩,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都没下去,吕师傅你可要负责啊?”尤勇说完,腆着个大肚子哈哈大笑。

“好啊,你就到我这狗窝里来吧,窝头咸菜一天三顿管饱。”

两个中年男人在一起吸着烟,打屁了一阵,尤勇忽然问道:“我说吕师傅,你给你们家老爷子选好墓地了吗?”

“选墓地?”把吕连山问得一愣。

尤勇忙解释:“现在不流行这个嘛,人还好好的呢,先给自己买块好墓地。这墓地的价格比楼价涨得都猛,***就巴掌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张口就要几万块,风水好的地方高则几十万甚至还有几百万的。”

听得吕连山直皱眉头,他也从电视的新闻上看到过买墓地的事,可谁曾想,这股新闻这么快就刮香山来了。

“赶得也巧,我家老爷子这几天病得厉害,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我正打算去提前给他选个墓地,去晚了,风水好的地都被人抢光了,这可是关系到后代子孙的大事,可马虎不得。”尤勇腆着的肚子说道,坐在吕连山的小凳子上很难受,屁股老是来回扭动。

正文第一百o二章死不起(下)

右手腕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劳力士,两更手指夹着烟,烟是五十块钱一包的儒风泰山,没办法,在吕连山的小店中这已经是最高档次的香烟。

吐了一口浓重的烟雾,尤勇继续说道:“早在2007年的时候,广东东莞市茶园山公墓最贵的一个墓穴,价格也就是是每平方16000元,而2007年东莞市别墅成交均价每平方13738元。再看青岛,该市民政局介绍,青岛市一些现有墓地的价格,也已经赶超了当地的别墅价格,一处平米的墓穴,售价有的高达5万6万元。要知道那可还只是在四年以前,现在我听说墓地贵得更是没影,我这不是也要抓紧时间,给我家老爷子去弄块好一点的墓地,顺便兼风水好的墓地给我们全家都定下来,嘿嘿,即使这几年用不到,也可以等着升值吧。”

奸商!吕连山打心眼里鄙视这种人。

“那好,小勇子,那个啥,用空咱老哥俩坐一起喝一盅,咳咳……现在应该叫尤总了,以前叫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改不了口。”掐灭烟头,吕连山也从小椅子上站了起来。

“别别,吕师傅,你可就别埋汰我了,我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要说厉害人物啊,还要说从咱们香山走出去的大鳄陈耕儒,身价可是几百个亿还是美元的,还只可惜正如日中天的年纪却去世了,听说光分给孙女的零花钱就够我一年给工人发工资的,人比人该死啊!”尤勇说着,一双带着茶色眼镜也掩饰不住的浮肿眼袋里镶嵌着的小眼睛,漫不经意的在吕连山的小店里扫视了一圈。

吕连山只感觉到他漫不经心的眼光注视着的是自己干瘪的口袋和丑陋的裸*体,自己的穷困、酸涩、无奈被他的一双贼眉鼠眼一览无余,那种痛苦在自己的内心里煎熬,如同一条毒蛇在一口一口的撕咬着自己已经被生活压得变形的自尊。

走到门口了,尤勇还不忘热情过度的的丢下一句——吕师傅,我先去看看,如果有风水好的墓地,回头我一定介绍给你,忙吧你,我走了!

啊呸!什么东西?吕连山差一点破口大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别以为穿上龙袍就是太子。张口墓地闭口墓地的,一张乌鸦嘴!我家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着哩。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还真被这小子给说中了,自己家老爷子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只一晚上的时间就走了。

吕连山被老杜指引着到处交钱,什么遗体火化费、骨灰寄存费、骨灰盒费、还有最后一项墓地费,一听工作人员说起如同天文数字一样的墓地费,吕连山的头都大了。寿衣、灵车、火化等一切费用都算下来就花去近四千块钱,还不连墓地,这里最便宜的墓地还要三万块,那可是三百张大团结啊!这人活着就够遭罪的了,没想到就连死都死不起了!

门乐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密室内,身体被困在一把椅子上,脸上肿得像个猪头,嘴角处的鲜血早就变成了血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他从郎彪的车上下来后,就没头没脑的向前跑,黑暗中,远远地的就看到停车场里有一辆亮着灯的巴士,手中提着老大丢给自己的shǒu • qiāng,握着shǒu • qiāng的右手微微颤抖,心情是紧张忐忑恐惧还有一点点的亢奋。

老大真**,只说了一句话,就使气势逼人的大块头郎彪乖乖地脱下了身上的风衣。从老大的身后看去,夜色中老大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拉风的一塌糊涂。如果老大早生几年,穿着风衣在吴宇森大导演的面前走过,说不准当年就会把小马哥的角色让给老大来演了。说不定又是一个影视界的国际巨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砰得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刚想爬起来,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四周漆黑一片。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被绑在椅子上?这是门乐清醒后第一时间的疑问,环顾四周,漆黑一片,想叫喊,却发现嘴巴被什么东西给塞上了。恐惧袭遍全身。

啪的一声,一把打火机在门乐的面前点燃,门乐被吓了一跳,跳动着的黄色火苗使门乐的瞳孔急剧收缩,感到嘴巴一松,堵着自己嘴巴的东西被人拽了出来,门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说!他是什么人?”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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