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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办公室里,吴贤把林安然请到沙发上坐落,自己忙前忙后开始泡茶,一番倒腾才算客套完毕。

“小林啊,你来找书记什么事?”吴贤用打听的口气问道。

林安然很清楚李亚文不可能将自己来还画的事情告诉吴贤,于是跟他打起马虎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书记家里一点小事,让我给办办,我今天来就是交差的。”

吴贤一听是给书记办私事,口气更是客气,但他毕竟是老机关,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刚才在书记办公室里请示李亚文,后者只字不提这年轻小伙子来找自己做什么,只是让自己先招待在办公室里稍坐,等下马上要见他。

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吴贤也不再多嘴打探,林安然也闭口不谈,东拉西扯净挑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说。

聊了一阵,李亚文办公室那边传出动静,吴贤瞬间从椅子里弹了起来,疾步走到门口,微笑着、恭敬地站在李亚文和客人身后,一直行着注目礼,直到最后握手告别。

送走了客人,李亚文说:“把小林叫到我办公室里来。”

吴贤应着是,目送书记进了办公室,这才回到自己房里,把林安然客气送到书记办公室门外,敲了门这才转身离开。

李亚文办公室大而简洁,除了办公桌椅外就数一个大书柜显眼。

“小林来了啊?坐。”李亚文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林安然坐下:“画拿来了吗?”

林安然拿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轴,递了过去:“李书记你看看是不是这幅画。”

李亚文也不多言,接了画轴过去展开细细看了起来,片刻之后满意抬起头:“对对,这就是我家丢失的那幅,这画就交给我吧,你晚上带着签领本到我家去,找董姨签个字,我就不签字了。”

说完把画卷好,小心翼翼放回抽屉里。

林安然忽然说:“李书记,这事估计有点儿变化,你这画是不是很贵重呀?”

李亚文猛然僵住身子,脸色和不自然说:“谁说的,这画是我朋友送我的,他的随手涂鸦的习作。”

想想又问:“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林安然再次装傻:“啊,是这样的,我早上去所里拿了这画出来,到了区府找您,估计是来得太早了,你还没到,我就自个去旁边吃了个早餐,一个老头坐我旁边,看到我这画就言语了几句,说这是什么真迹,很值钱的。我一想这事可不好办,如果案值大,那就必须得追究那个小偷的刑罚了。”

李亚文的脸色越来越黑。

林安然权当没看到,继续说:“我原本想着回所里向所长报告一下这事,请人鉴定下,确定价值,后来想着已经约了您了,也得问问您的意见不是?所以就先上来这里找您问问,如果真的很贵重,这可就是宗大案子了。”

李亚文把抽屉重重合上说:“胡扯,难道我的话还不可信?这画就是我一个朋友的习作。”

林安然心里暗笑,李书记您也太厉害了,都穿越时空了,和已经作古多年的名家交上朋友了。

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不是我不信,是那老头子说得有板有眼,说这画现在都值将近二十万了。如果是这样,恐怕这案子就不简单了。”

李亚文心里已经有些乱,眼前这林安然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换了活泛点的人,在自己这个堂堂区委书记面前早就不敢多问了,偏偏这小子就一条筋,死活说案子不简单,死活强调这画有多贵重,自己就是不想事情闹得那么大这才让他去给自己拿画,若自己只是想拿回这画还不简单?一个电话打给分局,送都送过来了,还不是为了低调一些。

他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拍拍桌子说:“小林,你这个小同志也真是拧巴,以我的身份,说出的话你都不信,难道要我亲自去你们派出所确认一次才行?你啊,真是不成熟!好歹你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的,我也是看着你长大,多少也算你的叔伯辈,你怎么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现在你就按我说的,晚上去我家找你董姨签字,完了回派出所复命,就按我说的做,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免得影响不好!”

林安然挠挠头,装出一副妥协的样子:“您看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听吗?好,我就按李叔叔你说的办。”

刚才李亚文说自己看着林安然长大,是他的叔伯辈,林安然干脆打蛇随棍上,改口叫他李叔叔,这么一叫已经埋下了圈套。

见林安然终于松口,李亚文脸色再次和蔼起来:“这就对了嘛,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时刻都要想着为人民服务,你说,原本一件小事,要是摊上我的名字,派出所的领导肯定兴师动众搞得不亦乐乎,影响多不好,还浪费警力,应该把警力放到需要侦破的案子上嘛,这才对得起人民群众。”

李亚文果然不愧是区委书记,说起理论来一套套,一下子就绕到为人民服务上去,打出的牌子不可谓不大。

林安然说:“是是是,还是李叔叔你一心为公,想得周到,我这就按您说的办去。”

李亚文被林安然拍了一下马屁,很是受用,按说他平时听这种话听多了,早麻木了,每次开会自己发表意见后,与会的下属都会说上类似的几句奉迎话,但林安然这句却让他很是舒服,因为一开始林安然就一副不懂转弯的傻样,现在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转变得太快,听起来自然就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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