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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佛爷,不是。”

“既然非关朝政,那什么事情我都问得!”一面让传板子,一面还作势要召乾隆来问话。

郑玉柱被逼得没法,只能小声说:“今儿皇上出行,一切本都还好,后来,突然冲出一人,递了一张无字状子,然后自尽了……”

老佛爷闻说与乾隆的安全、健康无碍,就放下了心来,让郑玉柱退下了。转过脸问钟茗:“你说,这会是有什么事呢?”

这种狗血桥段在久远的未穿越之前,似乎看到过?钟茗不太确定地想,即使不记得原剧,猜也能猜出来马上要有怨情什么的了。但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扫老佛爷的兴的,钟茗只能摇头道:“皇额娘都猜不出来,我就更不明白了。”

其实老佛爷也不至于真的不知俗务,只是不愿意往这不好的事情上面想罢了,侍坐的诸公主也有能猜到一、二分的,更不敢多嘴了。还是晴儿道:“老佛爷要是担心皇阿玛,不妨遣人去寻一下,干坐着也是心焦。”

老佛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下令,只让传话到皇帝座船上,命皇帝一回来就过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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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精彩后续钟茗还是听经和嘉转达的福隆安版本才知道的——永璂已有了与乾隆同样的‘不拿糟心事儿烦扰皇额娘’的理念,而乾隆正忙着收拾出行看到的麻烦。

“皇阿玛先头出去的那一趟,见城里人口稀少,四下寂静,还道是地方官老实奉旨没有张扬南巡之事,只是觉得城里静得违和。后来,有人拦轿递了无字状后自尽,皇阿玛被扰了兴致。回来一琢磨,这里头怕是有隐情,十二弟就想起以前在承德遇见乞儿的事了,皇阿玛觉得有理,十二弟又说,满城都不闻人声,可见这保密功夫做得够到家,召当地官员怕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如自己下去亲眼看看。皇阿玛就带着众人兵分几路,绕过事前安排、通知的南巡路线,拐到原先安排里圣驾不到之处。”说到这里,和嘉停下喘了口气。

苦笑着继续:“不想山东遭了灾,正闹饥荒,不少人饿死了,皇阿玛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到处丰衣足食,百姓安乐,他现在才知道都是……”

钟茗默然。“传令下去,凡在山东境内,每日上供的膳食减半——老佛爷那里供奉如旧——旁的人,谁觉得委屈了让他来找我!还有,都不许到老佛爷跟着嚼舌头!”

容嬷嬷低声应着出去了。和嘉见钟茗情绪不高,也借口去寻兰馨说话告退了。

皇后的减膳令下了,倒没引起宫眷的反弹,反让乾隆对皇后赞赏有加。出行在外,又在饥荒之地,赏赐什么的乾隆就不好明着给金银珠玉什么的了,乾隆也有办法,捞起笔来先赐下御笔所书的“慈仁贤爱”四字,又特特过来跟钟茗说话。没明着夸钟茗,反把永璂表扬了一通。

钟茗也只能回一句:“是皇上教得好,我哪有什么功劳呢?”

正在说话间,又有当地官员来请,说是备下了酒宴。乾隆冷哼了一声:“一起看看去罢!”钟茗应了,又传命去禀老佛爷并宣诸宫眷、公主。出行在外,就不像在宫里那样讲究,一道帘子隔了外臣,皇室一家人团团坐了一桌。额驸们是年轻男子没上桌,两个阿哥还是半大孩子,就挨着皇帝、皇后坐了。

帘外还有不知死活的在奉承:“山东地鄙,饮食不能与宫中相比,席面简陋,臣等死罪!”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得意与讨好,估摸着他根本不觉得这桌酒宴简陋。乾隆碍于不让老佛爷烦心,硬压着火气没发作,好好的出门散心,可不能给老佛爷添堵。反是永瑆,悄悄地从袖子里摸出把扇子唰地打开扇了两下。钟茗额角一跳一跳的,现在刚化冻啊,你脑子有病揣把扇子玩儿!狠狠地瞪了永瑆一眼,让他讪讪地把扇子收了回去。

这把扇子后来派上了大用场。

乾隆忍着气,看老佛爷吃完这一餐饭,使眼色让钟茗把老佛爷哄走,这才对着当地官员开火。地方官能清空了一城,自然不是一般角色,当然要咬牙不承认。还非常有创意地召一平民过来答话,召来的也不是乡绅一类,看着那布满老茧的掌心,还真是个下地干活的农民。手上有老茧,可脸上却是很饱满,饱满得有种‘胖’的感觉,那官还显摆地亲自挽起了老农的粗布裤子的裤角:“皇上请看!”胳膊上也圆圆的是肉。

乾隆还真有点被唬住了,永瑆反觉得奇怪。永瑆近来越发有点和亲王弘昼的味道,养在皇后跟前,跟嫡子是一个待遇,但是明显大家意属永璂,他也不是个傻子,乐得当个逍遥王爷,发展自己的兴致。有了这个定位,永瑆就很放得开,看着老农的样子很有丝违和感,也就大大方方地把扇子束成一条,直直戳了下去!

皮肉内陷,半天没恢复过来!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情形不对了。这是浮肿!太医一看就知道了:“这个是饿的,不用开药方,喝药也没用,吃饱了就成了,要想见效快,先灌一碗鲫鱼冬瓜汤就成,最是消肿的。”

直到此时老农才哭出声来,含糊地说他家人被拿住了,本人受了威胁。

当下永璂就请旨留下善后:“皇阿玛,让儿子留下来善后吧。”

乾隆看着永璂诚挚的眼神,想想他也快成年了,是该领差办事了,不能老是带在身边娇养着了。“朕让傅恒留下来襄助你,要记着,他是大学士、军机大臣,经的见的比你多,有事多听听他的意见,不可擅作主张。”

“嗻。”

乾隆又掂量了一下人手的问题,决定暂且寄下当地官员的顶戴留下来效力。永璂大为叹服,这不是纵容贪官,而是“权寄”顶戴,拿乌纱帽来钓着这些把心思用来欺君而压民的蛀虫,让他们为了顶戴不得不为善后事宜出力!化腐朽为神奇,果然有一套。

眼神黯了一黯,要是没这些腐朽就好了!可恨,明知腐朽还得用他们!永璂突然能明白先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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