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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宫里都是这么喊的,奴才以前也都是这么喊的,从未有人说过什么!皇上也未怪罪……”

“拖出去杖毙!”乾隆咬牙切齿了。眼风往下一扫,正看着乐克一脸疾恶如仇的样子,乾隆闭上眼睛。再护短,再宠着福家,乾隆也不能说“这样叫很正确,是朕让小太监这样喊的。”小太监毫无疑问地成了第一个替罪羊。

打完小太监,乾隆的心情也降到了谷底。直接让众人散了,自己跑到坤宁宫里来了。一是气小太监混帐,二是气乐克太不留情面,喝光了一壶茶,才停下来喘口气。

钟茗听完,半晌方道:“我单知道宫里面私底下也是这么喊的。”

乾隆怒道:“你是怎么管的后宫?”

“我要怎么管?”钟茗一捏大腿,疼得泪眼汪汪,“福家兄弟,从不涉足坤宁宫,唯有陪永琪请安时在宫外候着,也从没进来过,我从未亲耳听到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叫,更不曾有人告发!只听得漱芳斋或延禧宫的奴才们偶尔尊称他们一句,却是并不碍事的。我是开导所有说话的人一人二十板子,还是召令妃来,要她约束家人,不要身为男子却在宫闱里四处活动?”

“你是皇后,不要推卸责任,当管则管!”乾隆的吼声几乎要掀了坤宁宫的屋顶,“这又关令妃什么事?事……事……”福家兄弟能在宫里四处乱逛,怎会没有令妃的面子在里面?

钟茗这会儿倒低下了头,吸吸鼻子:“我单知道宫里面私底下也是这么喊的,并不犯忌讳,难道要一堆奴才在不是回主子话的时候也直呼大臣的名字么?倒显得奴才比大臣金贵了。又与福家有涉,到底与令妃有些关系……令妃,我怎么也得顾着她的面子,怎好给她没脸?”一脸凄恻地抬起头,“奴才们私下这样称呼,是常有的,实不想有人居然在御前也一样的发昏,大约是为着讨好他们罢,并不关福家兄弟的事!毕竟,未必是他们要底下人这么叫的,就算他们自己想,底下的人自己不愿意也是不会喊的。”

乾隆仍不开脸。

钟茗轻声道:“我忌讳的,另有其事,永琪是兄长,也还罢了,福家兄弟出入漱芳斋不忌,毕竟是个忌讳!可小燕子却只跟他们交好,一时禁了,小燕子怕要孤单……”下定决心状,“这么看来,是我想左了!凡事必要防微杜渐,设若一开始发现了苗头,便禁了奴才们的嘴,也不会有今日养心殿的事了!漱芳斋的门禁要严些了!半夜爬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儿!老佛爷必不喜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从今往后,便禁止男子出入宫禁!通报名字这回事,有皇上今日的处置,以后必是不会再有错了,我便当一回恶人,整治一下后宫!”

乾隆张口呼吸了几下,叹了口气:“朕今天被乐克一巴掌抽了脸啊!这巴掌,他还打得很对!朕心里难过……”怪谁呢?皇后的意思,他也有点明白的,这是顾忌着令妃。心里觉得皇后这其实是女人心里犯酸,给令妃上眼药,可说的也是实情。乾隆心底也觉得福家在宫里如此行事,实是有些过了,能让养心殿的太监堂而皇之地报出“爷”这个称谓,难道……

原想着小燕子喜欢与他们交往是件好事,现在看来,实在不好!哪家好女孩儿没事与青年男子混在一处的?!老佛爷知道了怕于小燕子有碍!

“罢了,这事就这么着吧,后宫里,你尽管放开手脚去管!务必要一个清清净净的后宫!”

然而,事情还没完,由于乾隆当日没有明确的处理意见下来。次日早朝,乐克同学本着认真负责的精神,上了一本,言语平实易懂、内容丰富翔实、没有官样文章、条理清晰、主次分明,首先是简要叙述了前一天养心殿发生的事件,然后就是抨击——狗才们有眼无珠、福伦教子无方、福家兄弟居然安然受之!傅恒听到了充耳不闻、五阿哥也由着奴才如此放肆!接着提问——傅恒是军机大臣兼大学士,居然也“畏惧若此”,这是为什么?谁给他们这样的殊荣的?!大家为什么敬着他?!凭什么?!福家兄弟是“爷”——“则其父在御前何称?”然后要求严办!

乾隆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他本着皇帝的疑心病,本已对福家有所疏远了,哪里想到乐克居然又来了这么一手?

在御座上低头一看底下,福伦早出列跪着谢罪了,再看傅恒,也出列谢罪。两相比较,傅恒无论军功政绩都强于福伦,儿子也比福伦的儿子强,可没人在养心殿里称富察家“爷”的。乾隆嘴角抽搐!

底下一干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在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正经的黄带子红带子在养心殿里都不得个“爷”的称呼!一些人其实心里含酸,有看福伦的,也有看五阿哥的。

乾隆头疼了,今天不作处置是不行的!即使不是福家人要求小太监这么喊的,乾隆也要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所有人!

当下,福伦被夺了大学士衔、福尔康也被夺了御前侍卫、福尔泰暂不许入宫,皆勒令回家反省。

于此同时,小燕子正因为钟茗给她下的门禁令大吵大闹:“皇后娘娘,你不要欺人太甚,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你把我关在漱芳斋是什么意思?皇阿玛已经许我每月出宫的!”

钟茗理都没理她,直接对赛威、赛广道:“看好还珠格格,她要是再夜半爬墙,我先摘了你们的脑袋!”

赛威、赛广一齐扎下身:“嗻!”

回到坤宁宫,钟茗才知道今天乐克又参人了,也知道了乾隆的处置,心下暗暗婉惜:“要是唐立今天带着真相回来就好了!”福家并令妃是死定了,永琪大约也是逃不了干系的,那可真是皆大欢喜!死唐立,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唐立没有死,他此刻正在大明湖畔一边打转,一边发愁!夏家的人还没死绝,虽说与夏雨荷关系不好,却未必见得乐意别人动她长满荒草无人看顾的旧坟——至少,也要揩点油水才能让别人动!

唐立的差使

其实,钟茗也不能全赖到唐立的头上去,因为她和乾隆给人家下的命令是——修坟——这是肯定的,可是还有附加条件,事情坏就坏在附加条件上了。附加条件是——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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