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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一禾上身穿了一条葱绿色的外套，□一条白裤子，无力地挥挥手，轻声嘟囔道，“哪有人这么强迫人的，把衣服一塞就非得让我穿这一身，我都感觉我像个大葱了。”

“这是青春。”伊恩拉开车门，让纪一禾先上车后，自己才钻进去，“你穿这身多可爱啊，别人一定猜不出你都大学毕业那么久了。”

江耀吹了声口哨，没对此发表言论，在伊恩领域内的东西还是不要试图与他争辩比较好——这是江耀多年总结下来的心得体会。

江耀带着他们去的是巴黎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伊恩显然已经来的熟了，一下车就直奔自己要去的店，倒是纪一禾只有上回跟着齐嘉然来参加时装周的时候，匆匆逛过一回，因为时间紧，也没来得及多看，这一次就干脆落在后面，慢慢走，慢慢观赏。

江耀推了推扶墨镜，见伊恩走的远了，才开口道，“怎么？不跟着伊恩一起去买东西吗？”

纪一禾一边看着风景一边随意地回答道，“这次不是你要伊恩把我拖出来的吗？有什么话就说吧。”

江耀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伊恩的小脸从一家店里探了出来，“你们俩快点，这个包好看吗？”

江耀失笑，摇摇头，“算了，等会儿再说吧，先去帮他看包，不然一会儿又得闹腾起来。”

伊恩买的东西怎么样，纪一禾不予置评，但是他花钱的速度着实吓到他了，这才出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江耀的手上已经提了十来个袋子。

“他自己挣钱，自己爱花，很正常。”江耀大概看出了纪一禾的神色，解释道，“他挣得多，花的也多，不过好在他是模特儿，别人都有送衣服、护肤品，奢侈品什么的，不然我看他真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纪一禾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图一个高兴么，自己快乐就好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江耀戴着墨镜的眼看着伊恩，嘴里却对着纪一禾说道，“比赛也快完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纪一禾警惕地看着江耀，“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自然还是回到齐嘉然的公司，我的合约还在他手里呢。”

江耀终于把头偏转过来，看向纪一禾，因为被墨镜遮挡着，看不清楚神色，“那如果我邀请你去我的公司，你愿意过来吗？”

没等纪一禾回话，又继续说道，“先别忙着拒绝，把我的话听完。纪一禾，我是说真的，不管你这次比赛得了第几名，我都希望你能够来我的公司，起码先过来试试。”

纪一禾看着遥远的前方，眼神坚定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江先生，我觉得齐氏很适合我，所以我并不打算换地方。”

“是吗？”江耀丝毫不以他的拒绝为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哪怕你真的很像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也宁可为了齐嘉然呆在国内这个没有丝毫氛围的地方吗？”

纪一禾沉默了。谁都知道，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只留在国内是绝对不够的，只有来到巴黎、米兰这些服装圣地，你才能更好地开阔眼界，从而再进一步。这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客观事实，所以每年才有这么多的应届毕业生选择来到法国或者英国进行再深造，如果真的打算在这个圈子有所成就，这是必经的一步。

“或许，过两年，我可以选择过来留学。”半晌，纪一禾谨慎地开口。

“仅仅只是留学是不够的。”江耀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你要跟在大师一旁学习，你要在国际化的大公司里进行工作，以学到真正可以用到的知识。”

“而这些，都是齐嘉然无法给你的。”江耀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但是，我不一样，我可以提供给你这个平台，江氏底下多少一线的牌子，你甚至可以一个一个进去工作，最后找到你最喜欢的再停下也不迟。如果将来你的设计成熟了，我也可以帮你成立一个个人服装品牌，纪一禾，你想一想，你自己命名的服装品牌，只属于你一人的服装品牌，多诱人。”

纪一禾承认自己心动了，江耀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如果不是齐嘉然，他当然可以放弃一切去投奔江耀，可是在那一天，他答应了齐嘉然的，要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江耀，对不起。”纪一禾第一次喊了江耀的名字，眉目间满是疲惫，“我不会离开齐氏的，不是你的条件不够好，相反，你的条件太优渥了，都让我不舍得拒绝，但是我不能离开齐氏，对不起，我不能。”

江耀默默观察了半晌，突地开口道，“不能离开齐氏？是不能离开齐嘉然吧？纪一禾，我原以为你是为了设计可以奋不顾身的人，现在看来我错了，只是一个暗恋的人就能羁绊住你，你在设计上的造诣也不过如此了。”

纪一禾扭转头，装作看路边的风景，心里却苦涩地不得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好的机会，但是齐嘉然对江耀有一种本能的敌视，他就算答应别人也不能答应江耀。

“纪一禾，你们大学里的三个人，你、沈言和丁家成。沈言反正注定是要接手沈氏的，他的设计才能反而无所谓了，只要打理好公司就行。可是你看丁家成，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就一直被你和沈言压在身下，可是他只是在进了我公司后的短短半年，也就是跟着陈思远以及一帮从法国过去的设计师，只是半年而已，已经进步到与你持平的地步了，甚至有压过你的趋势，这说明了什么，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江耀说完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两人漫不经心地逛了半天，各有心思，却都不在脸上表露，气氛尴尬地不得了，倒是伊恩没有半点心事，买东西买得开心极了，东家店进，西家店出，碰见夸赞他漂亮的导购员也要乐滋滋美上半天，见两人磨磨蹭蹭，恨不能一手拉一个，把这街上的店全一气儿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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