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指导员的一声“开始!”后,助威呐喊声几乎掀翻屋顶,两只较上劲的手臂激烈地jiāo火,杨东辉始终盯着焦阳的眼睛,焦阳的面皮却越涨越红,开始还不相上下,但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焦阳白皙的脸涨得发紫,绷得满头是汗,连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可是仍然不能撼动杨东辉分毫,杨东辉的手臂像一面不可撼动的铜墙铁壁,带着泰山压顶的攻势将焦阳的手臂越压越低,战友们狂喊“排长!加油!”对着这个师属通信营的扳手腕冠军,杨东辉的挑战代表的是警卫连的面子!

焦阳还试图垂死挣扎,可是挽回不了颓势,杨东辉突然地一个发力,焦阳的手臂就像被砍倒的树轰然倒下,前后不过半分钟。

全场欢呼,为了排长的胜利,杨东辉说:“教导员承让了。”

焦阳涨着通红的脸喘气,抬头瞥了我一眼,也许是感觉在我面前栽了面子,他又向杨东辉提议再比一轮,这轮不比别的,就来最基础的,俯卧撑。

俯卧撑是当兵的粮食,一天不吃都不行,在部队练体能是俯卧撑,做错了事是俯卧撑,班长心qíng不好拿你撒气是俯卧撑,牛人pk还是俯卧撑!

两人脱了衣服趴下就开始了,我听见后面战友在议论:“这个副教导员这不是找死吗,跟杨排叫板俯卧撑,你知道排长一口气可以飚多少?”“多少?”“你去和他对飚一下就知道了,兴致上来了简直就是牲口!”

俯卧撑是基本功,部队出来的都爱说做俯卧撑不是按个算的,是按小时算的,话不假,但多少都掺了水分,就说新兵连的时候每晚熄灯后都要练到十一二点,班长不喊停就不能停,可那大多也是班长没看着咱,慢点做,班长看过来了,快用力做几个别找班长刺激,总之能偷个懒打个滑,可是现在,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杨东辉和焦阳这是真刀真枪地比拼,从肩膀到脚踝成一条直线,此起彼伏,战友们大声数着,数字飞快地往上窜。

我是第一次看到杨东辉比拼俯卧撑,他两条肌ròu分明的手臂打桩似地撑在地上,身体直直地绷成一块铁板,结实的三角肌随着他上下的动作鼓凸滚动,汗水布在麦色肌ròu上发出的水亮光泽简直看得我血脉贲张,他每次伏下又撑起时肌ròu群的跃动充满了荷尔蒙的雄xing张力,汗水sh透了他胸前一大片的背心,绷出胸膛的坚硬力量,短短的头发被汗打sh,汗珠从他刚毅的下巴往下滴落,面前积成了一滩水洼。旁边的焦阳速度和频率都不行了,杨东辉却毫不费力,一副这才哪儿到哪儿的气势,简直是一台机器!

如果是平常qíng况下,焦阳的数字也绝对是一个纪录了,可是他碰到的是排长。我看着焦阳越做越慢,全凭着死撑的一口气才没有趴倒,如果现在他趴下了,今天焦阳这脸是彻底栽面儿了,在全连人面前都树不起威信来,部队就是这样,想让底下的兵听你的,想要有威信,就一个字:服!

战友们只顾起哄看热闹,我却忧心忡忡,焦阳毕竟是营职gān部,军衔比连长还高,他在连里一天杨东辉就还要归他领导,身为少校本来就有优越感,现在这种优越感却被一个手下的排长当着众人弄得这么láng狈,要是今天真的让他这么下不了台,难免心里不留疙瘩,我不能眼看着杨东辉跟上级结下梁子,在部队被卡走机会。

眼看着焦阳怎么也撑不起来下一个,我趁人不注意端起个茶杯挤到前面,假装没站稳把水泼在了焦阳的身上。

“对不起副教,烫着没有?”我趁势扶起焦阳,其实茶水是温的。指导员也看出我的用意,帮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牛人,这么比下去比到明天早上也比不完!炊事班的地都不用拖了!”指导员开着玩笑,掩饰焦阳败下阵来的尴尬,明眼人都看出来指导员这一打断是给焦阳保留面子。

我扶着焦阳站起来,杨东辉也起了身,把军装往肩上一撂,看了我一眼,那眼神dòng察一切,像利剑穿透了我。我知道他看穿了我是故意在帮焦阳解围,这点伎俩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他没再看我,赛后风度地和焦阳握了个手就走了,离开了活动室,好像连多看我一眼都多余。

“来来副教,喝口水。”指导员讨好地递上水杯,焦阳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水,气喘吁吁地苦笑:“这个杨排长,名不虚传,我输了,服了!”

他看起来似乎挺高兴,转向我,面带微笑看着我,是因为我刚才护着他而没有帮排长吗?

我的脑子里却都是杨东辉刚才的那一眼。排长,我不是为了焦阳,排长,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啥都不知道。

联欢会还没有结束,我走出了屋外。

排长离去前的那一眼反复在脑海,心如刀割,我管不住脚步,跑向营房。

第42章告白

杨东辉的宿舍亮着灯,他果然回来了,我站在门口,刚才的冲动经过这一路的奔跑已经在寒风中冷却,我在他的门前像一个踟蹰不前的呆子,终于还是推开了门,门没关紧,我走进门里喊了一声“报告”。

他没睡,背靠在g头上坐着,面无表qíng,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

我在喊报告的时候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打火机。

特别的shǒu • qiāng的形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

原来他一直带在身上。我的心一阵抽痛。

见我进屋,他没反应,我说:“排长,指导员叫我来取备班记录。”

我找了个借口。他下巴向角落的桌子抬了抬,我过去在一堆材料里沉默地翻着,房间里一点声没有,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哪怕是发火,动怒,可是背后的他毫无动静,仿佛等着我拿上东西赶紧滚。

把备班记录拿在手上,我转过身,他动都没动过,还是那么靠在g头,手上夹着烟,一屋子都是烟味。他没看我,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他平时在营区不怎么抽烟,也没有烟瘾,我很少看到他这么在屋里抽。

我忍不住低声说:“少抽点,你又没瘾,抽这么多gān啥?”

他没搭理我,我过去把烟灰缸给他倒了,又说了一遍,他突然翻了脸,极不耐烦地冲我:“我的事要你管逑?!”

私下他从来没这么凶过我,这是第一次。我杵在那,那股难受劲比刚到新兵连挨骂还要难受。

我没吭声,把备班记录放到一边,拿了拖把去拖地上散落的烟灰。

他没管我,烟灰掉落下来,我拖掉,重复几次后,他不耐烦地:“你该给谁gān内勤给谁gān去,滚蛋!”

我不管他说什么继续拖地,他突然翻身而起,坐在g边。

他面无表qíng,一动不动,突然他说:“把门关了。”

我把拖把放到一边,走过去关上了门。等我转过身,我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对上他的脸,他的面容近在眼前,我闻到烟糙的气息,那气息让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像一匹奔跑的野马。

“你跟那个鸟教导员到底怎么回事,”他爆了粗口,“你跟他是不是有事?”

我知道他说的“有事”的意思,他还是不相信我,我气血上涌。

“不用你管。”我不想解释,这态度激怒了他。

“不用我管?”他吼道,“那你来这gān什么,上他屋去!”

“有事又怎样,没事又怎样?”杨东辉,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感qíng?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他突然问,直接得像一把尖刀,声音又粗又冷,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倔qiáng和逆反冲进我的大脑,我的心一阵阵发冷。

“我喜欢别人怎么了,不行?”我梗着脖子,倔qiáng地挑衅他。

“不行!”他凶狠地丢下这两个字,嗓门是突然顶上去的,像训练场上他雷厉风行地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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