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你总说羡慕我有父亲,呵呵,其实谁又知晓谁的苦?」瞟了一眼沉默的赫连锋,秦兰溪低头自嘲,「不过,他跟你说过同样的话。本王太软弱,以本王的xing子是gān不了大事的。」

赫连锋慌忙抱拳,躬身道:「属下不敢。」

秦兰溪摆了摆手,转头问傅长亭:「道长呢?对俗家父母可还有印象?」

「师尊说,贫道为济世伏魔而来。」

许久之後,也有人问他相同的问题。冷面的道者一五一十这般坦言。那人止不住歎息连连,别开脸,没好气抱怨:「你这木道士!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叫人半句贴心话都说不上来。」

当然,那是许久、许久、许久之後的事了。

豆子没有朋友,总是孤单一人。秦兰溪忍不住上前问他:「豆子,你不寂寞吗?」

小小年纪的孩子或许连寂寞是什么都不懂,却认认真真地摇头:「阿莫和我玩。」

「那是谁家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豆子再度摇头:「阿莫就是阿莫。」

地上散落着长短不一的细竹片,竹片底下压着一张画着图画的薄纸。纸上线条潦糙,看起来是画着一条鱼。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孩童笔迹。秦兰溪俯身去拾:「做风筝吗?哥哥帮你吧,做个又大又漂亮的鹰。」

手方伸到一半,孩子突然站起身,绷着脸直挺挺挡在面前:「和阿莫一起,说好的。」

他的表qíng严肃郑重,不容有半点疑义。秦兰溪没来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收回手,垂下嘴角,冲着赫连锋与傅长亭无奈一笑。

赫连锋哑然失笑。傅长亭目光如刀,一眼在竹片间发现一样翠绿色的事物,是一个玉坠子,做成了荷叶的模样,叶上开着一支荷花,半开半闭,栩栩如生。

察觉到傅长亭的视线,孩子一把抓起坠子,两手背後,戒备地瞪着他。

道者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跟着秦兰溪回房。

那个坠子……不似一般人家能有。

几天後,豆子不见了。女掌柜只是去前点端了一碗汤,再回头,独自在内院的孩子就凭空不见了。

左邻右舍纷纷帮忙四处寻找。至掌灯时分,却还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搜寻不到。豆子就这么不见了,连同那只还未完成的风筝和玉坠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亭?」安慰过伤心yù绝的掌柜夫妇,秦兰溪表qíng凝重。

他不是沙场上出生入死的铁血猛将,也非化外无yù无求的修道上仙。见过太多人间惨事,他已不愿再听任何哭声。

七qíng六yù全无的道者站在石阶旁的海棠树下,一身滚着蓝边的雪白道袍洁净如霜。夜风chuī送,将枝上粉红的花瓣带上他的肩头。傅长亭静默伫立,目光始终凝望着虚无的前方,既不留意肩上的落花,也不关心隐约的哭声:「妖孽。」

客栈中有妖气,时浓时淡,三天两头来得频繁。

「有妖怪?」长刀在手,赫连锋瞬间紧张起来。

妖,当今世上能役妖奴鬼的唯有一人。

「有线报,天机子已经多日未现身。」秦兰溪皱眉沉吟,再度望向傅长亭道,「道长有何高见?」

月色皎皎,在不苟言笑的男子脸上晕出一层如水的银色光华。傅长亭收回视线,已然成竹在胸:「它会再来。」

清浅的笑只停留在嘴角,眼底依旧无波无绪。

客栈里有两处所在妖气最为浓烈,一是内院石阶旁的海棠树下,这是豆子平素玩耍的地方。另一处则是店後的厨房。

夜晚,乌云蔽月。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刮来一阵古怪的风。糙叶沙沙,一股腥气自叶尖划过。仔细看去,便会发觉风中有一团黑影正推开门板,迅捷地钻进了店後的厨房。

厨房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灶上擦得油光锴亮的大铁锅兀自无言地散发出微光。

黑影有备而来,迳自蹿到壁橱前,熟稔地打开笼着碧纱的柜门,一碟码得整整齐齐的白米糕正静静搁在中央,细白gān净,米香扑鼻。

「好……真好……」窃笑声起,它满意地看着眼前景象。

正待伸手时----

「铿锵----」金铁jiāo错,寒气扑面。房内陡然灯光大亮,声名远播的赫连将军猛然出现在眼前,怒目圆睁恍如庙堂里浓眉倒竖的金刚罗汉。

「糟!」暗叫一声不好,黑影就地团身一滚躲开迎面劈来的长刀,拔腿往门外遁去。

「妖孽!」呵斥声起,面色冷厉的道者如降妖真君下凡,手擎雷火正拦在身前。掌间蓝光四she,天边闷雷阵阵。

「道长饶命!」黑影慌忙抱头求饶。

不由他分辩,惊雷轰鸣,电光大作。傅长亭俊朗的面孔比森罗殿上的阎罗更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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