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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凛。

敏梅听了这话,微微的笑了笑。她看得明白,这话虽然是对自己说的,可实际上是让那几位嫔妃听的,皇奶奶话带偏颇明显有保其其格的意思。屋里那几人面色变得凝重,低着头若有所思。

想来刚刚她们就是在和皇奶奶说其其格的事吧?这宫里果然人心不古。一人落难,少了伸手拉拔的人,落井下石的却从不缺乏。

“好了,你们几人都下去吧。我也乏了。”太皇太后摆了摆手,驱了那几人离宫,嫔妃们也不敢多言,行了礼悻悻然离去。敏梅提着的心到这时才松了一松,她知道皇奶奶刚刚那几句话是颇有深意的,隐晦的迂回中已经暗示了她的立场。

摒退了一干下人,暖阁里,只剩榻上坐着的两人和随伺在太皇太后身边的莫尔姑姑。太皇太后放开她的手,起身背着手缓缓走到窗边,敏儿见皇奶奶起身,连忙也离了软榻,垂手立着,沉吟不语。

太皇太后凝着眉说:“敏儿怎么也来趟这浑水来了?”这宫中的池子深不见底,她已经被风霜雨雪涤去尘埃,又何苦来惹上这一身脏呢。这孩子虽然外表变了,心却依然没变。看着敏梅剔透如玉的面容,清水般灵澈的眼眸,她既感觉欣慰,又感觉担忧。欣慰的是,即使命运如此坎坷,她依然活得坚毅且不失最初的善良美好。担忧的却是,依着她这样不懂迂回的性子不改,还真是不容易在这利欲横流,人心叵测的皇城里生活。

“皇奶奶,敏儿不得不来。”她恭顺的低着头,语气里却有着无比的坚韧。“她是允承心头那块肉,我也爱过,懂得那种他痛我也痛的感觉。敏儿怕她若有个万一,允承也就完了。”其其格把允承的安康当作的支撑,允承又何尝不是呢?“而且我也是真心喜欢其其格,求皇奶奶看在敏梅的份上多帮帮其其格吧。”

太皇太后颇为无奈的笑了,想当初自己给予她的自由得以让她翱翔天地一圈,当年她还只有常宁那一个牵连,断了也就断了。奈何她却在回来后反而让越来越多的感情牵系给绑缚住,那情感带来的盘根错节的支系就像一张大网,让她更加不得抽身。

想起这些太皇太后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颇为感慨的说:“我的小敏儿真的长大了,都懂得要保护他人了。你当年一心求死,皇奶奶的心痛心惜之情想必你如今也体会深刻了吧?”

敏梅听了,泪忍不住滑了下来,是的,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明白那样的感情。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肆无忌惮,天真烂漫的把这一切的好运当作理所当然的小格格了。她明白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来之不易,她是感激太皇太后的,甚至为能得到那份至高的宠爱而让心生出惶恐来。

“怎么一下又成孩子了,说哭就哭。”太皇太后看着她心疼的摇了摇头。莫尔姑姑细心的为她递来帕子,她道了谢,接过帕子低头缓缓的拭着泪水。

外室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听见宫娥由远及近的尖细嗓音焦急地喊着:“恭亲王,容奴婢通传太皇太后,您稍等片刻。”

敏梅心里叹息着,他哪是那种恭恭敬敬等候传召的人。果然,宫娥的话音还没落,那雕花镂空木门已经被他的大掌推开,丰朗昂藏的身影已经踏入内室。

他看见敏梅泛红潮润的眼眸,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柔情。

躬身对自己的奶奶行了礼,立起身来,没有走去她旁边,眼神却始终胶着在她身上。那眼神里的担忧之色,让敏梅忍不住心头一暖,刚过已时不久,他应该是直接从朝堂上赶过来的吧。梨花带泪的面颊上不自主的浮上一抹红晕。

太皇太后看了他们也欣慰的笑了,清了清嗓子对常宁揶揄“怎么?怕我这老婆子吃了敏梅不成,这般不放心。”身后的莫尔姑姑忍不住笑出声来,敏梅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常宁听了,这才收回目光,挺直着身子恭而不顺的说着:“孙儿不敢。”

太皇太后轻哼了一声“你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事?”这孙子自小就与她有心结,对他是重也不得,轻也不得。奈何自己最喜欢的小敏儿却对这他一往情深,不然她还真不想让他得了这么好的敏梅回去。“好了好了,你二人也退下吧。一早上,这慈宁宫里就没个安静。”说完便再不看他们,按了按太阳穴,颇觉疲累的朝那软榻走去。

“皇奶奶……”敏梅还想再开口,却让领步莫尔姑姑一个手势止住。

出了内殿,莫尔姑姑让常宁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拉着敏梅离开一段距离,在咸若殿的屋檐一角站定后,才微笑着附耳过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敏梅说:“格格不用担心,荣妃的事,太皇太后心里有数,皇上更是明白人。”

敏梅听了一顿,怔仲间抬头却见那莫尔姑姑已经走远。

明白人?皇帝明白一切,却还是让其其格陷入那样的境地?她又想起常宁昨晚的那番说辞,后宫俨然成立皇帝喜怒的晴雨表,君心难测,君威不可触,皇帝又何苦为难一个无辜的女子呢。她的皇帝哥哥可曾真心爱过一个人?不带一丝利用,没有半分矫情纯纯粹粹的只因相互吸引而爱。她撇唇嗤笑着,原来至高无上的皇帝也可怜,那随意ca纵别人命运的人,恐怕连什么是真爱也不知道吧。

她竟深深的可怜他!

紧锁双眸,极目迥望,竟皆都是宫墙,前朝皇帝花费巨资打造的豪华居所,在她眼里看来却等同于一桌牢笼。这宫墙一层一层,宫门一道一道,将人锁得死死的,外面的人都盼着能进来,里面却只想要逃离出去。

宫人三三两两,正在咸若殿与慈荫楼的小园子里忙碌着,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园子里的梅花落了一地,本该盛放的时节,却零落成泥,无意间显出一份不合时节的颓败。

她缓缓走了过去,宫人见了她,都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她挥手示意他们不必理会自己,那些宫人也就低头各自忙碌着整理起地面的落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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