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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功成名就,反之也可以一瞬间毁他于无形。她要这无畏的挣扎做什么?下决定来到这东苑她不是已经跟自己说好了吗?他能困住自己,要自己多久?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也许过不久就会有更讨欢心的女子出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取悦他,在他对她还有兴趣的时候,用他的权势为允承争得最大的利益。其其格与允承的过往对皇帝来说犹如心头刺,要想保允承一辈子的康宁,只有靠常宁。看吧,原来她也懂得利用优势换取权势了。

她撇过头去,向着床内侧的墙苦涩一笑。原来真的是近朱者赤,她也被这污浊的皇城染了一身腥臭。当常宁发现她的僵硬伸手捏住她的下颌逼她正视自己时,看见的就是她眼里虚伪的嫣然娇媚。

她没再抗拒压抑,甚至主动将滑腻的纤腿攀附上他的腰身。他微微怔仲,眼里的阴鸷更胜平常。明知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允承而做出的牺牲,他却也只能自我鄙夷自己为她而燃烧的疯狂。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那句话来?是情不自禁的表述,还是潜意识里对她漠视自己的威胁?他快变得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而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他的。他碰触她丰盈的动作里掺杂了些微的怒意,力道不轻却努力保持着温柔。他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坠入情欲迷帐,可是这些撩拨调情却是他过去从没有给过她的。

伸手感觉到她的滑腻,他克制着自己缓慢的占据她的紧致,直到她嘤咛出声,他觉得自己脑中的一根弦也要崩断了一般,他只能在占有中不停的满足自己。

长久的沉默,压抑得令人窒息。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说话,他的身体一部分还在她的体内,他趴伏在她身上,男人躯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胸口带来窒闷的疼。她嗤笑着自己的屈服,屈服于他的权势之下,也屈服于他的情欲之下。

原来他也可以这般温柔,原来闺房之事并不尽是她嫁给他那些年月里留给她的那些疼痛不堪的印象。而这些都曾经是他吝啬于给她的。

他翻身平躺在她的身侧,眼睛突突的望着头顶上,猜不透心里在想着什么。

屋外渐渐清亮的天青色告诉他们黎明的到来,常宁狠狠的闭上眼,这一夜啊,身体上的满足驱散不了灵魂隔阂的空洞,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深切的疲累。

正文第三十一节顺从

屋外的繁盛的夏日景致渐渐被冬日的萧条所取代,昨日里下了一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今日一早起来,天空却已经放晴,老梅树的树篱上挂着不肯消融的晶莹积雪。一眨眼她来到这宅子四个月了,生活好像又一次令她折服,她也感叹自己生命力的顽强,当初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惨烈心情也被时间所平复,人生里一个接着一个的考验等到真越过去的那一刻才发现没有什么是真的放不下的,既然依然得活着,她何不让自己尽量过得快乐恣意一些呢。

临近元旦,皇贵妃仙蕊被太医诊断有喜,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怀有龙嗣,皇帝高兴坏了,要在皇宫里宴请群臣,常宁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敏梅本来以为自己是不用去的,毕竟如今她身份尴尬,既不是福晋也不是皇家格格,再加上媛宁的事情,对于这种皇家餐聚她是能免则免。过了晌午东苑里来了人,老管家说是太皇太后送了套喜庆的旗装到恭亲王府,她叹了口气,即使不情愿依然无奈的只能跪下接旨谢恩。

她端起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唇瓣,暖意随着温香的茶水顺着喉头滑下,为微寒的躯体带来些微暖意。叶儿忙着打开那锦盒,她淡淡瞥了一眼,跃然而出的深红色瞬间扎疼了眼。她曾经最喜欢这妖冶的红,像是雪地里盛放的梅花一般恣意娇俏。万般颜色也不及这抹红带给人们的震撼,人群之中她总希望自己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不为惹来狂蜂浪蝶,只想博得那一人的侧目。可如今,那抹红却如同远去的岁月一般让她都感觉陌生疏淡。

旗装是按照亲王福晋的规格裁制的,皇奶奶心里对于她有了一份愧疚,她知道这身华服是要旁人明白她依然活在她的保护里。即使没有皇帝的诰命,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她就是常宁的福晋。皇奶奶不懂,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常宁掀起门栏的那道挂帘,寒冷的风陡然吹了进来,炉子的热度被风卷走,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她娇弱的体质最怕这种寒冬腊月的疾行风,一个不小心小小的伤寒也足够让她流连病榻一两个月的时间。常宁疾步走到床榻拿起一件衣裳为她披上,她微微一笑,扭头看见他今天穿了件精致华贵的宝蓝色缎袍,没有张牙舞爪的龙型绣饰,这随性的打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压迫感,骏逸挺拔的身形却更加夺人注目。

常宁没说话,眸光窅默的看着那锦盒里红得妖娆的旗装心里五味杂陈。那是属于敏梅的颜色,她的娇憨少女时期的任性妄为都化为那抹殷红回荡在他灵魂深处,就是那抹红色的魂魄死死的拉住他的记忆不肯松手。

“穿上吧。”他说,声音里竟莫名有些沙哑。她已经不再让那些艳丽的颜色上身,打开衣柜纯一色的青白粉红,如同现在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清淡得宛若不存在的清风。他知道皇奶奶的心思,他也渴望看见她再穿上这身明亮,把那些光彩重新写进眼眸了,他是真的害怕了她眼里的死寂。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明明夜夜在他怀里,他却找不来她的灵魂依托。他来,她不抗拒,他走,她也从不挽留。他可悲的发现自己是她生命里可有可无的人,而她已经重要到深扎他的心底。

敏梅微微笑了笑,没有拒绝的走进内堂让叶儿伺候这更衣。来恭亲王府的四个月,常宁实现了他的诺言,允承被调到他的麾下做了副将,身居要职官拜二品,朝堂上军帐里不服的人数众多,可是他还是用他的亲王身份排除万难顶了下来。

允承几次来看她,那年轻的面颊上情殇的颓败已经褪去,渐渐开始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少年得志。从前他恨常宁,厌恶常宁,可是渐渐的那些厌恶憎恨被一种钦佩折服所取代。虽然芥蒂仍在,他却已经不再口气恶劣的喊他恭亲王,偶尔在这东苑里碰见,允承会低头恭敬的喊他一声“将军。”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由衷的折服。关于常宁做的这一切他自己一个字也没有跟她提过,倒是允承毫不保留的一一细细和她说了。他从军营到朝堂,手把手的教着允承,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传承,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永远无法做到的。他其实并不欠她,心平气和的时候她也理顺了心态,那些年追着他跑想来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苦,他只是不爱她,无法将她的点滴放上心,那并不是他的错,怎能怨他。现在他默默的为她做了这许多,在他面前是如此贫瘠的她除了回馈她的顺从作为报酬,别无他法。

她从里间出来,深红的缎子映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玲珑剔透,叶儿的手巧,他伸手抓不住的滑顺发丝已经被挽成一个大髻,发髻上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因为高挽的头发而显露出来纤细的脖子,小巧的耳垂是那样的引人遐思。敏梅并不是他所见的女人里最美的,皇家格格官宦小姐里不乏比她五官精致的,可是她却是最特别的。少女时的任性娇憨,历经人生后的聪慧娴静才是他为之动情的原因。他突然有些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美好,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去参加那晚宴,就在这房间里和她享受温存。

看他盯着自己不放的深幽眼眸,她柔和平顺的笑容带着并无波澜的嗓音问到:“王爷觉得这样好看?”

看着那抹笑容,他的心狠狠滑过失望,这就是四个月来的相处方式,她给了他想要的顺从,可是只有他知道那顺从总是在午夜梦回时让他闷闷生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了,当她是任性娇憨时,他渴望娴静柔和,当她终于改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他又怀念起从前的她来。

不是只有她觉得命运无常,如果她肯认真看看现在的他,不难发现他也被这命运作弄,在这皇权下低了头。

从袖口里伸出的手上多了一只雕工精美的梅花形白玉簪子。走过去,动作略微拙劣但不失轻柔为她插在装饰甚少的头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不需要他的心态明白表现在这上面,永远素面青衣,从来不为他的到来而刻意修饰自己。可是即使是这样的她也让他欲罢不能。

她微微怔了一怔,他从来没有送过东西给自己,这突如其来第一次还是不能避免的让她微微心悸,以为滴水不漏的心房小小疼痛了一下。

被她看得不自然了,他微微的蹙着眉,牵起她冰冷的手往屋外走去,两个人性格里的别扭让他们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改变这种现状。知道她怕冷,他不忘让叶儿给她披上一件白裘大衣。掀帘的时候,高大的身躯细致的把门外游灌而入的风挡了个严丝合缝。她其实是感激着他的体贴的,只是心在她走进这宅子之前已经让自己杀了个透彻,自己是再不会为他的所为而舞了。答应过允承的,她绝不食言,她不会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在她住的东苑开了个侧门,平日里东苑的人进出都不用拐到前厅的正门去,直接就可以从侧门上到大街。从入到王府,除了仅有的几次入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她鲜少踏出东苑。脑子里长廊两旁的风景还停留在那个她来找他的夏日午后朦胧大雨中,阳光并不刺目,微温的热度却依然消融着积雪,廊檐上滴滴答答的声响是白雪消融的声音。王府中间的人工湖因为这涓涓而来的雪水荡起小小的涟漪。她顺着茫茫白色中看见湖对面的那栋两层楼建筑露出的一个尖尖红色瓦顶,那里她是知道的,在她还是这里的福晋的时候,那里是常宁在这府里最常流连的地方,那是他的妾侍们住的阁楼。

感觉到她眼神的停驻,常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的阴云更加骇人。而她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欣然没有一丝的介意。他狠狠的捏紧掌中她的柔荑,看见她吃痛而皱起的细眉又不忍的软下力道,却仍然不肯松开她的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留在他身边,那些柔顺统统都不是因为爱他,都只是屈居于他的权势之下。可是在她如此平静的看着他其他女人的居所时,他的心又痛了。原来从前她那些嫉妒,争风吃醋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彼此间的沉默,上了马车只是天各一方的坐着,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也想念从前那个天真活着的自己,可是任谁也带不回已经流逝的时光,即使是贵为亲王的他,在岁月面前也只有无奈的份。撩开帘子,她看着窗外的景致,不在乎寒冷的风已经让她的唇瓣变得乌紫。从皇宫到恭亲王府,这一路她走过多少遍,她已经算不清了,只是现在看来仍然让她觉得陌生。看着街道上欢快玩雪的人们,她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四个月的王府生活,让她连向往都被磨灭了。

轿檐上的融雪化为冰冷的水顺着她扶着窗帘的手缓缓滑进她的袖口,感觉到冷她却始终没有收回来,他看见了,突然伸手重重的关上帘子,沉着脸把她拉入怀里。

“叶儿没给你准备手炉吗?”他的手紧紧握住她因为握帘而被吹得冰凉的手,太冷太冷了,即使他用力捂着依然无法把热度传递给她,反而让她的寒冷顺着肌肤往心坎里爬去。

一冷一热的强烈对比让她瑟缩了一下。她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些故事,那时遇着这种腊月寒天,她总爱往他怀里钻,他也这么问过,但那时无情的声音和动手推开她的残忍,比这雪天还更让她感觉寒冷。换做从前,伤了心,她还会死乞白赖的说上一句:“常宁,你做我的专属手炉好不好?”如今她却只会因为那同一句话里流露出的关切而备感心酸。

不是只有他觉得难受,她也感慨这流年的无情,也无奈命运的作弄。嗟叹如果他们能在彼此都还有爱时这般拥有对方该多好。

正文第三十二节女子

慈宁宫咸若馆的东里间里硕大的暖炉支起好几个,就怕这冬日的寒气会跟着掀帘的人窜进里间。女人多的地方自然就热闹,各家的福晋,格格忙着互相寒暄问好,常宁牵着敏梅进来的时候,喧杂的大堂里有了几分窒凝。她身上的那身红旗装用的是皇家的贡缎,明明已经不是福晋,却还穿着福晋的喜服,颇为让人注目。

太皇太后看见她进来,笑呵呵对身旁的莫尔姑姑的说了句:“莫尔,你看,我就说敏儿最适合这红色,江南织造的缎子好,只是给我这老太婆就有些糟蹋了。”话虽然是对莫尔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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