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谢仑主动将话题挪到这儿让徐离菲愣了愣。聂亦和聂非非,他们最初是因什么才在一起,这世上除了他们俩外可能数她最清楚,那是比商业联姻更坏的开始。而聂亦到底怎么看待聂非非,那支录音笔里没有给出答案,至少在她听过的部分里这个问题无解。

紫砂杯衬得铁观音的碧色更深,徐离菲看着杯子。“商业联姻倒不至于,不过,”她淡淡道,“在聂家那晚的派对上,如果聂亦遇到的是另一个人,不是聂非非,也许聂亦也会选择那个人,可能最终还会愿意去喜欢那个人。他因为合适选择了聂非非,事实上要找个合适的人太容易,只是那天晚上他碰巧遇上的是聂非非。他也并不是……非聂非非不可。”

其实话说到这里已经太多,感qíng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是偶尔,她在听那段故事时会为聂非非感到可惜。两人婚前在热带海岛的那个夜晚,聂亦同聂非非说他愿意尝试着去喜欢她,可当聂非非问他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她时,他也没有反驳。

如果一场感qíng的基础是谁都行,理由是习惯了,这感qíng未免太无常也太轻。她不觉得这能算是谢仑口中所谓的真正的爱qíng。

谢仑是聪明的,立刻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聂亦因为适合和巧合才娶了非非?”又问她:“非非不会也这么想吧?”

她没有回答。

谢仑将食指抚上鼻梁:“如果非非也这么想那就麻烦了。”良久,他抬头看她:“聂亦是个天才,天才总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如果你认识六年前的聂亦,就能知道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是没什么qíng绪。对他而言,喜欢或者爱上一个人原本其实是很无稽的一件事。”他沉吟了一下,嘴角带一点笑:“我不太和人探讨这类话题,不太有经验,也许你也说得没错,聂亦可能会因为适合和巧合去娶一个人,但要他因为适合和巧合去爱一个人,这就太胡扯了。实际上,在那晚的相亲派对前,他对你姐姐就挺有好感的。”他戏谑:“不然你还真以为,那天晚上谁碰到他他就能娶谁?”

徐离菲放下杯子,有点吃惊:“他们之间,难道还有聂非非不知道的前因?”

谢仑重新给她添茶:“那场相亲派对之前,二个月前左右吧,在我姨母的银婚纪念日活动上他们见过一次。”

s城的社jiāo圈徐离菲没什么概念,但谢仑的姨母历未来女士她倒是有过耳闻:时尚教母,父母那代人的不老女神。

照谢仑的说法,可能是年纪越大越爱热闹,那晚历女士的庆祝宴会办得很盛大,客人也多,宴后还专门搞了个派对舞会,供年轻人玩闹。

专为玩闹而开的舞会派对,他和聂亦参加得都少,但那天晚上他俩在阳台上谈事qíng谈过了头,一不小心就留到了派对时间。

大厅里舞曲换到第四支,谢仑留意到傅家的小儿子终于邀请到了舞伴,随口问聂亦:“那女孩谁?是不知道傅少宇的德行还是怎么,居然有勇气和他跳舞。”傅氏的小儿子傅少宇脑子有点问题,女孩稍对他好一点就容易被纠缠不清,前一位受害者是谢仑时任女友的表妹。表妹被缠得男友飞了订婚huáng了,差点患上抑郁症,最后只好远走他乡前往万里之外的a国避祸。

聂亦对这事当然全没有兴趣。

正好有位医院的朋友过来和他们寒暄,听谢仑提起傅少宇的舞伴,接话道:“那女孩吗,千字传媒老总的独生女聂非非,是个海洋摄影师,常年待在外面拍东西,难得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

谢仑道:“怪不得眼生。”

朋友笑道:“年纪轻轻,拍的东西倒挺好,《深蓝·蔚蓝》还专为她开了摄影专栏。艺术家心xing吧,不太关心圈子里这些传闻,可能是看傅少宇邀舞时连续被三位小姐找借口婉拒有点可怜。”朋友感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好事,只可惜同qíng错了人,被傅少宇沾上实在……”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朋友开始和聂亦聊聂氏正在研发的某种疫苗的临g二期实验。专业领域的东西谢仑不太懂,站在那儿chuī风醒神,顺便浏览舞池。

正巧傅少宇和那女孩滑到舞池边缘,离他们所在的阳台几步之遥。女孩个子高挑,长发微卷,穿一身水蓝色礼服裙,长得挺漂亮,妆容也很jīng致,眉眼看上去有些冷,倒瞧不出来为人古道热肠。傅少宇舞技欠佳,短短一分钟,踩了女孩足足三四次,连连道歉。傅少宇脑子正常的时候其实还蛮像那么回事。

谢仑觉得这种冷美人,正常反应可能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地默默忍了,却没料到女孩开口了,不仅开口了还特别实诚:“先生,你别这么紧张,维持最初那种踩我的频率和力度就挺好,我觉得你踩上来之后不需要再碾一碾试一下是不是踩实了,真的……”

女孩说这话时聂亦和那位朋友的jiāo谈停下来,谢仑笑着低头喝酒,朋友也笑:“看着挺不好亲近,说话倒是有意思。”向聂亦道:“和yee你还挺像的。”聂亦抬头膘了舞池一眼,他站在阳台的角落里,水晶帘子和半撩起的纱帘将这昏暗一隅同整个大厅隔开。

良久,他开口道:“看过她的作品,拍得是不错。

朋友惊讶:”yee,你也认识她?”

他将喝完的水杯放到一边:“第一次看到真人。”

朋友走后他们又喝了一杯才离开,结果在后园的喷水池旁等司机时,倒再次遇到聂非非。他们在喷泉此端,她和朋友在彼端,中间隔了座大理石雕刻的命运三女神。园子里灯光不好,要不是她朋友没控制住教训她的音量,他们也不会注意到两人的存在。

她朋友煞费苦心:“非非啊,不是告诉你不要再随便见义勇为了吗,你怎么知道你搭救的是不是一只白眼láng呢?周沛是个例子,这个傅少宇估计又是一个例子,刚才我听lilin讲他纠缠之前那个姑娘的事迹简直听得毛骨悚然,要是他以后也那么纠缠你可怎么办?”

她倒是挺淡定:“那不能因为怕帮错人从此以后就不帮人了吧,我看这事多半是人云亦云,世上哪有那么夸张的人,你别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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