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阳许邵评寇邵 治世为相乱为将(1/1)

第十章南阳许邵评寇邵治世为相乱为将

寇邵首先去拜访荀谌,令寇邵意外的是荀谌居然并不愿意应辟,这弄的寇邵很尴尬。无奈之下寇邵只能去找戏志才。戏志才居住在阳翟城外的一处茅屋里,到不是因为荀彧赶他走,因为戏志才的母亲葬在那里。本来以戏志才的才华和孝举完全附和举孝廉的资格,不过荀家目前为之也只有荀攸被举为黄门侍郎,更别说戏志才了。

寇邵、寇福、典韦、高顺四人出现在戏志才面前的时候戏志才并不吃惊。“我一直认为子德乃是非常人,早晚会成就一番功业的。”戏志才深穿丧服,向寇邵作揖行礼,“那么,主公,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

“扬州丹阳郡。”

“诺!”戏志才应道,寇邵看着戏志才,戏志才又看着寇邵,两人哈哈大笑。

寇邵很欣慰自己早年结下的善缘终于有了结果,虽然结果并不理想。荀彧、而荀谌兄弟眼光甚高,而郭嘉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一个戏志才明显是不够的,寇邵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锺繇。结果一打听才知道,锺繇已经被举孝廉,官拜阳陵令,在两个月前就上任去了。就是寇邵很看不惯的郭图也当了计吏,这让寇邵大失所望。不过也没办法,自己不能詛无+错}小说谘舻栽俚8槭奔淞耍蝗痪透喜簧舷赂鲈鲁跻坏脑碌┢懒恕s谑堑诙天一早,寇邵就带着卖房子和卖地的钱前往南阳郡?br/>

从颍川郡向南,经过鲁阳,走过鄂县再折向西南数里就到了宛城。宛城的冶铁业十分发达,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是楚国主要的兵器制造场所。包括寇邵自己手里的虎驤宝刀也是在宛城打造的。

寇邵首先在城内买了不少贵重的礼物,然后前往许邵的府邸。许邵在宛城非常有名,宛城人戏称到了宛城不用打听许邵的府邸,只要看到家门口站了一堆带着礼物的人,那便是许邵的府邸了。不过许邵每次月旦评的只品评一人,所以很多人为了能得到许邵的品评往往提前半个月就来了。

“果然名不虚传!”戏志才赞道。

“果然人山人海!”寇邵叹道。

许邵府邸门前已经挤满了前来请求品评的人,粗粗一数足有二十多人,外加他们带来的仆人,在许邵府前有不下百人。他们或坐或站,携带的行礼几乎将许邵门前的街道拥塞。

“主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进去啊?”典韦欠身问道。“呃~!这个嘛~”寇邵也很为难,不过少假思索立刻计上心来。

须臾,原本就嘈杂的街道上传来两声大喝:

“你这黑汉,天下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我几时欠你钱了,恁的无赖我?”

接着就是金铁交击之声,只见典韦挥舞铁戟,高顺手拿环首刀在当街打起架来。打着打着二人渐渐向拥塞在许邵家门口的人群移动过来。这时寇福边朝那群人跑去,边大声喊道:“打架啦,打架啦,刀剑无眼那,赶紧逃命啊!”

众人不明就里,只见一个黑汉子和一个壮汉当街对打,而且一个铁戟呼呼生风,一个环首刀劈砍凌厉。这要真是殃及池鱼可就划不来了,于是那群人赶紧招呼仆人把礼物担子挑到一边,自己也赶紧躲的远远地。

这时,许邵府邸的朱红大门伴随着木门轴摩擦轴碗发出的嘎嘎声缓缓打开,一个皂衣绿帻的家仆走出门来,朗声道:“今日参加月旦评的请入内~”

寇邵这才看准时机三步并作两步走,窜到门前行礼道:“晚辈颍川寇邵寇子德,敬请许先生品评。”

这时躲到一旁的诸人才醒悟过来,他们正想上前争辩,可是典韦和高顺故意把战圈拉的很大,完全将诸人堵在一边。诸人中也有代卫士的,可是见到典韦和高顺的手段之后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寇邵这个后来者居上。也有人大声叫喊说寇邵不守规矩,可他们只敢在一边叫嚷,却不敢靠近,这把在一边观看的戏志才笑弯了腰。

寇邵跟随皂衣家仆进入许邵的府邸,许邵的府邸里种满了花草和竹子,没有豪门那种雕梁画栋的奢华装饰,庭院中的假山池塘是那么悠闲。“这里真象我家乡的园林啊。!”寇邵暗暗嘀咕了一句。

须臾,寇邵被领到一间大屋里坐定。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在屋子的中央摆放着一个镂空铜制香炉,袅袅青烟从炉中溢出,悠闲的在空气中消散。香炉北侧摆放着一张榻,南侧放着一张坐垫,寇邵在家仆的指引下坐在了坐垫上。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许邵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寇邵觉得那芳香的气味变成刺鼻的异味为止。“呃!这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寇邵揉了揉有点发麻的小腿。终于,一个家仆才唱名道:“许邵先生到!”

“终于来了。”寇邵起身向许邵行顿首之礼。“晚辈颍川寇邵寇子德,拜见许先生。”

许邵面带微笑,身穿宽大的青色襦袍,他的两鬓有些白发,眼神深邃而睿智,象是深不可测的海洋。许邵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贵重的装饰品,连盘发的簪子用的都是竹子。许邵的打扮完全是一位超凡脱俗的隐士打扮,也许也只有这样的高洁之人才能超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狭隘,用客观的旁观者身份来品评他人。

有的书上说许邵是个相士,是给曹ca看相后得出了“乱世ji雄”的结论,那是胡说八道。其实许邵就像是现在的心理专家一样,通过和你交谈,或者让你回答他提出的一些问题来了解你的品性,最终得出结论。

许邵的眼睛似睁非睁,他用缓慢的语调说道:“在上古时,尧舜行禅让之礼,他们是有名的明君贤主,天下人都为他们的德行所感化,即使不需要什么法律,天下人都甘愿臣服而无人敢有僭越。但是禹之后就废禅让而改世袭,建立的监狱和刑法,即便如此依然不断有人觊觎帝位,难道是他们自认为比尧舜更加贤明吗?又或者是刑法还不够严厉吗?”

寇邵答道:“当然不是。我听说尧舜统治天下的时候他居住的是茅屋,而且屋檐都没有修剪整齐,房子的房梁用的是没有加工过的原木。食用的食物非常粗劣,吃野菜和豆叶做的菜羹。冬天穿长不到膝盖的短皮衣,夏天就穿葛麻做成的粗布短衣。禹为国君的时候手拿木耒身体力行,辛勤劳作为万民表率。结果是瘦的大腿上没有肉,小腿上汗毛都磨掉了。这样的衣食住行就算守门的戍卒都比不上,这样的王位谁会去觊觎?”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许邵微微睁开左眼看着寇邵。

寇邵继续答道:“那是因为时势不同了。现在即使是一个区区县令死后都可以惠及子孙,使得他们出入有车马,居住有华府,穿着丝织的衣服,吃脍炙肉羹。不是觊觎者觉得自己更加贤明,也不是刑法不够严厉,实在是****太大。一朝为帝,衣尽天下绫罗绸缎,宠有后宫佳丽三千,出有銮架车辇卫士执戟于道边,食有珍馐佳肴。这样的生活即便是最驽钝的人也会渴望,即便刑法在严厉,依然有人铤而走险就不奇怪了!”

许邵微微点头,完全睁开了他左眼。“看来你信奉法家之道啊!但是秦以法家之术治国为什么虽得天下却二世而亡呢?”

寇邵想了想说道:“法家之术并不是亡秦的唯一刽子手,秦国的强大正是因为秦孝公任用商鞅开始变法之时开始的。秦国强大正是是秦王大力贯彻了法家在政治、军事的主持下进行的。但是法家之术强调君主个人的权威,君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这使君主失去了外在的约束力,那么制约君主的只能是君主自身的修养和自制力了。始皇帝未得天下之时励精图治克制己欲,尽力于雄霸天下。可一旦得到了天下就大兴土木,不恤民力。而秦二世更加变本加厉,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才使得天下皆苦秦。而且秦之前任用的商鞅、卫缭此类的贤臣,后宠信赵高这样的ji邪谄媚之徒。所谓内无法家拂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许邵微微睁开右眼,“那么为什么法家之术既能兴秦又能亡秦呢?”

“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时势不同了。”寇邵继续说道:“春秋战国时代,诸候不断混战,长期的战争,使百姓生活疾苦,百姓渴望天下太平的日子。秦国的变法,是正确的选择,太史公所著的《史记》记载‘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此为兴秦。但是天下既然一统,时势依然大变,正是人心思定之时。天下统一前,秦人经过秦国的长期治理,人心安稳,也早就习惯了秦法。但是秦消灭东方六国之后,六国之人不习秦法,对秦的“苛政”难以接受,人心未稳。严格到近乎苛刻的秦法在他们看来只是统治压迫他们的工具。如果此刻秦能大施仁政,体恤民力,安抚六国百姓的话,恐怕就不会有亡秦之祸了。”

许邵完全睁开右眼,大笑道:“大将军推荐的人果然不错。”

“大将军?”寇邵诧异的问道,“大将军向许先生推荐了晚辈吗?”

许邵也诧异的看着寇邵,“大将军不是有一封书信给你,让你转交给许某吗?”

“信?”寇邵这才想起来那封自己拿来吓唬郭傎的帛书,其实那天自己压根都没拆开,只是拿在手里装模作样了一下。寇邵赶紧从腰袋里取出帛书,展开之后一看,原来何进在信上说自己已经给许邵送了信,向他推荐了自己。如果寇邵你到了南阳先把这封信交给许邵,他一定会优先接待你。

“这不是开后门吗?搞的我好像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寇邵有些尴尬。许邵却不以为然,“许某本来以为足下只是依附于大将军的部曲门人,不过现在看来确有真才实学。对于足下,许某已经有定论了。”许邵捻了一下小胡子,慢悠悠的说道:“于治世,子当为相;于乱世,子当为将!”

寇邵再拜道:“多谢先生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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