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毛凝眉看她仍稳得住,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种事情,除了注意些也没什么法子。心态也重要,若是大前辈还没出来,咱们自己先乱了,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所以这消息也就几个人知道,底下都没传出去,你们也不许随意乱说啊。”

庄别致眼睛一瞪,“这事儿谁敢乱传啊?到时候人心惶惶,命还要不要了?”一面说着,又重重叹气:“这才安稳几年啊,你说他这多少年的老怪物总出来凑什么热闹啊!老实躺着不好吗?”

“这话有本事你去和他们说。”肖越齐一颗颗拈着念珠,一双眼锐利得吓人:“只怕还不止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和仪、庄别致、卢津江三人齐齐转头看他,和仪面色愈沉,此刻若有人照下来贴出去,十米之内鬼邪不侵。

肖越齐目光掠过三人,轻叹一声道:“南天师府那边流传下来的陆静修祖师所遗配珠一串,失窃了。”

和仪听了,还没来得及震惊,先忍不住问道:“博物馆和他们家磨了这么多年,那玩意还没进防弹玻璃里?”

“大众可知有陆静修祖师配珠遗世?”毛凝眉摇摇头,“况那东西据说能流转功德、逆转生机,虽然我一直觉得那就是个哄孩子的传闻,到底是先人遗物,有什么灵通也说不得,又是祖师爷遗物,还是贴身之物,南天师府不可能让出去。”

“其实我师父告诉我,那就是南天师府用来哄小宝宝的,他们年轻时闯荡江湖那会,南天师府少主带着出去浪过,危机时也没显出什么神通来。”和仪捏着茶杯慢慢转着,眼睛微微眯着,显出些精明来:“哪个想不开偷那个?要我说,南天师府都得罪了,不如干脆点,把龙虎山里的符印宝剑搞出来,那可真就扬名四海天下知了,又何必想不开去偷那真假不知的串子。”

庄别致:“未必,流转功德、逆转生机,多诱人啊,况书简记载,也未必是假,许是世人不知如何激发吧。”

“南天师府自己人都不知道,外人还能知道?”和仪吐出一口浊气,似笑非笑:“当世焉有法器存?”

庄别致眼神落在和仪手腕上的铃铛上,若有所思:“你们蜀和氏历代和师所持的本命银铃,也算是一品法器了吧?”

“法器?阴气还差不多!”和仪嗤笑一声,“除了我们家的人,等闲外人碰一下都得倒霉许久,哪个会说这个是法器?况传说的法器何等通天之能,我这顶多算是小打小闹。”

“你们是在说群口相声吗?”肖越齐打断一句,道:“现在南天师府弟子倾巢而出,说是历练,其实就是为找这个。我总觉得里头有蹊跷,前脚天师府失窃,后脚茅山封印bào • dòng,联系到一起想一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却觉得心里不踏实。况且这些日子也不安宁,各地灵异神怪之事层出不穷,我怕是要出什么乱子。”

毛凝眉捧着星及斟来的茶暖手,眼眸低垂盯着澄澈的茶汤,眸光晦暗不明:“或许真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吧。不过一个是南天师道祖师遗物,一个是成千上万年的上古时期老粽子,又有什么能够联系到一起的呢?”

“真出了什么乱子,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呢?”和仪望向天边晚霞,神情淡淡的,平静的吓人,“末法之期啊。”

真出了什么事儿,又能怎么办?

修行十几载,为得是顶天立地。若真有什么差池,在座几个,卢津江和庄别致且不说,和仪、毛凝眉、肖越齐三人,哪一个能退,哪一个有资格退?

无他,硬刚尔!

“我和仪,师承蜀巫道,十六岁领鬼道巫师之位,此后蜀山水,生灵百姓,都是我的责任。”

茶杯被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如清晨寒山寺第一声钟响,直击人心。

和仪眉眼锐利如刀,风姿飒爽,如利剑出鞘。

“愿同行。”其余四人齐齐开口,均是神情肃穆。

彼时的少年郎啊,长剑大刀在手,以苍生为己任,无有畏惧。

此后越高山,攀峭壁,立悬崖,剑橫脖颈,未曾退缩。

第15章.和师十分兴奋小师叔祖!我男神!最帅……

林家飞港城,走得是私人航线,为确保大家在时间上的合理性,午起飞,下午到达港城,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缓解飞行带来的疲累。

和仪却在此之前连夜回了一趟蜀,带领一众下属速检查了蜀几处重要封印及阵眼,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鬼道宗祠坐落在深山之,与历代和师居所相邻不远,传闻后院那一池锦鲤下,镇压着极凶厉鬼。

也是为了镇压他,初代祖师才将宗祠定在那里。此后历代祖师过世之后,生前祭袍、法器、骨灰都安息于此。

和仪幼年是被先和师再三告诫过的,据说那边镇压着的那位大存在一旦出世,届时不止蜀,天下都要大乱,人间不复,生机不再。

还有举例说明,曾有一次封印破碎,那位生前为巫道大能的大历出世,蜀阴气冲天,尸横遍野,眼见天地之间都要变成一片活死人墓,是和仪那位惊才绝艳的小师叔祖燃尽了寿数请天神降世,拼死将其封印。

然后小师叔祖归于冥府。

从此以后,在小小的和仪心,小师叔祖就成为了除了师父以外最崇拜的人。

或许和仪对天地苍生的归属感与责任感,便来源于这一宗早已尘封于天地之间,史册无载的往事吧。

和仪查到这边封印的松动反正是吓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先逼出两口心头血来修复了封印,才有心思去呵斥负责盯着山封印的周念。

“就是因为你心细才把你留下盯着这边,封印这么大的漏子你都没发现,真出什么意外,你我都是千古罪人!”和仪怒容满面,周念也不敢辩驳,他还后怕着呢,先被训了一顿,心里反而安稳多了,才低声道:“列位和师安息之处,不敢冒进叨扰,只在外巡视,未见怨气阴气。”

和仪拧了拧眉,手在青砖上心口血混着朱砂形成的封印纹路上慢慢拂过,闭目引神去探,一无所得,最后只能轻叹道:“或许是远古大能与众不同吧,这位说来也是咱们的祖宗,和寻常厉鬼妖物有所不同也说不定。”

又看向周念:“这次也不算你得过错,是我着急了。”

周念连道不敢,和仪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一掌拍向水池旁平地上立着的铜鹤,机关声乍起,一层钢板水泥上铺鹅卵石的池底掩住了纹路鲜红骇人的青石砖。

和仪闭了闭眼,一时有些气力不足。

星及就在一旁等着,和仪一落地就满是焦急担忧地奔了过来:“歇歇,这两口心头血可害死人了。”

“没事儿。”和仪摆摆手,又摆弄一下那铜鹤,清澈水流自两旁鹤口倾泻而出流入池。

星及抱起一旁的大木盆,把数十尾金黄、橙红二色的锦鲤倒了进去,鱼尾轻轻摇曳,水波荡漾,一切恢复如常。

此时此刻,听着减弱的水流声,和仪终于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落回了原位,磕了两粒星及掏出来的大药丸子,甩手起身:“我得去前头给老头子上个香,让他好好看家,别再出什么岔子。”

等她在正堂十分虔诚地絮絮叨叨磨叽一番后,天已大亮。

和仪最后拜了一拜,起身出去。

推门那一刻,她觉得有一股湿气从后背打入身体,仿佛浸润着五脏六腑,本来火辣辣的心口肺腑也好了不少。

她先时一怔,然后笑眯眯的回身冲着满满一屋子的画像又拜了拜,“感谢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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