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任务(1/1)

“西市甲字牌一贰伍号,有高句丽细作若干,灭之!“

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命令,三人看过之后,同时沉默下来。

这是他们陷阵营dú • lì以后面临的第一次任务,总体说来还是非常仓促,不管独孤谋对那些高句丽人是怎样一种蔑视的态度,都不能让他们放松下来。

一个情报据点,没有详细的敌方资料,没有建筑布局图,没有接应人手,也没有具体实施方法,而且很显然,敌人不可能会傻到待在那地方等着他们去杀,狡兔尚有三穴,何况那是挫败隋唐以来无数次大规模进攻的高句丽人!

而且更可恶的是,独孤谋显然也有考校他们的意思,甚至连需要他们动手的时间都没有告诉,还有即便行动隐秘,结束后如何收尾,如何跟长安县官府沟通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李志将那张纸点燃销毁,看着火苗逐渐侵蚀纸页,沉声说道:“前日我去看过禁军名册,我们那部分已经被撕掉了,具体去了哪里你们两个应该比我清楚。”

扔掉手上剩余的灰烬,摆了摆手,制止了高荨和李庆之两人的解释,笑着继续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你们不能说我知道,所以我也不问,但还是猜到了一点,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对这个都水监处理问题的方式丝毫不了解,类似这种没头没尾的命令,一个就够了。”

他看向高荨:“还有,这终究算不得正途,对我们三人来说,他独孤谋也知道这一点,除非我们自愿,否则他也丝毫没有办法,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不管我们最终能做到什么地步,有两点需要梨子你去沟通一下,第一,在后续所有的行动中,不要有咱们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第二,即便我们离开,底下这些人也走不了,所以,得采取自愿加入,留下来的人,即便我们今后离开了,也能保证得到一个军人该有的荣誉和地位!”

高荨不假思索点头同意:“小志,你既然知道都水监,就应该知道这条路有多么难走,一个马周、一个王玄策,都是从都水监出来的,可大唐开国以来,从六扇门到都水监,能成功出将入相的人还是太少,要不,我去跟我娘说一下,咱们回禁军算了!不趟这浑水!”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独孤谋要挑选一批人进入都水监,本来想着有我在,他独孤谋再凶横也不敢动我们陷阵营,没想到......”

李庆之一如既往的清冷,打断他的话:“没想到人家不但动了陷阵营,连你这个皇帝的亲外甥也一起拖下水!”

李志笑着接口:“而且,没错的话,你已经去你母亲那里哭诉过了,结果于事无补,我再大胆的猜测,这件事的背后推手,可能恰恰就有你母亲当面!对么?”

高荨痛苦的抱头蹲下,李庆之也是神色黯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算计的滋味又怎能好受?人人都只看到勋贵子弟张扬跋扈,可少有人明白,一寸功勋一寸血!大唐的勋贵在享受人间极乐的同时,付出的又比常人多多少?

高荨的境遇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皇族,也不乏被抛出来当作棋子的,何况是他!

也正因为只要有他的身份在这里,皇帝才有可能放心他们这么一支军伍dú • lì在外,才有可能放心将寻常将领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交到他们手上!

而他们,才有机会利用这等直达天听的终南捷径,快速的建功立业!

“起来,高荨你记住,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就是我们自己!在我看来,你母亲的出发点倒是没有做错什么,也是希望你能成长起来,这样总比你混迹长安醉生梦死要强!”李志皱眉。

高荨红着眼睛抬起头,不屑的嗤笑道:“你知道个屁,我娘是怎样一个女人我比你知道的清楚,用不着别人宽心,过会就好了。”

李志挑了挑眉,以前就了解过一些,大唐的勋贵都有一种不可理喻的高傲,最见不得别人给予他们的同情心,就像长安城的乞丐一样,你一个外邦人敢给人家碗里放银子,人家就敢冲你吐口水!

而且这事儿已经成了外邦人进入长安必须知道的事情之一,免得被驳了面子到没什么,关键是周围绝对还会有跟着起哄的家伙,什么恶毒的下流话都能说出来!

“好了,说说,你的打算,刚才你说的两点很对,他们要咱兄弟们拼命,总得有几个条件才合适,要不然不显得哥儿几个太好糊弄了对不!”

李志点点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独孤谋把地点已经指出来了,那就需要先行打探一番,百宝斋的名头不错,我打算实地进入考察一下,你们也准备一番,中午咱们就出发,带上几个长相普通、心思机灵的,先去百宝斋,然后再具体安排!”

两人离开,李志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他的内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重疑虑,他们dú • lì出禁军这件事最起码几位辅政大臣和皇帝李治是知情的,而且都水监这种机构从建立之初,就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其余众臣也就有个知情权算是聊胜于无。

既然是李治本身的决定,而且时间又恰恰在接触了武媚之后,那么这件事的背后是否也有武媚的身影?

从武媚的角度分析,作为她唯一可以依仗并且信赖的人,她自然希望李志的职位越高越好,所具有的能量越大越好......

李志揉了揉鼻子,刚刚还在心里感慨高荨的遭遇,这转眼,原来他自己很可能也是颗棋子,还真是难兄难弟!

现在再回忆武媚给他的书信内容......

好一个武媚娘,或许在接触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棋子,人生为棋,人人为棋,世态人情,还真是比明月清风更饶有滋味,可作书读,可当戏看!

罢了罢了,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上杆子站出来的,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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