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荒诞的手术(1/2)

沈让语出惊人,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医生完全招架不住。

“可是流光医院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钟可情不知何时突然站到了沈让身后。沈让拼命为贺迟争取机会的时候,她却在消极地等着贺迟死,真是惭愧。沈让做得不错,只要有一线希

望,都应该尝试。钟可情沉下一张脸来,冷声道:“流光医院的规矩,病人家属不能进入手术间,可你们方才不是也让我进去了么?你们现在若是不让沈医生进去,我就会向院长投诉……”钟

可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两,嗤笑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不过一个未能顺利毕业的高中生,凭什么进入流光医院实习。我不是靠谢医生介绍,而是院长特批的——”

钟可情言下之意,她和院长私交甚好。

两个住院医师当即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了好久,其中一个突然朝着沈让和钟可情鞠了一躬,沉声道:“沈医生、季医生先在外等候,我进去和主治医生商量一下,稍后给你们答复。”

沈让硬闯手术间的消息传进去之后,整个手术间原本融洽的气氛,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贺迟。

以沈让那种牛脾气,若是协商的结果是不同意,他多半会直接破门而入。若是他进来之后,发现贺迟身上根本没有动刀,难免要起疑心。贺迟的十指不由自主地握成拳,侧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坚毅,紧绷的下颚足见他内心的挣扎,好一会工夫,他突然扯开了白袍,袒露出胸脯来,重新躺上了手

术台,沉声道:“动刀吧!”

唐糖大惊失色,连忙拦到他面前:“你疯了么?你的心脏根本没病,我们动什么刀子?”

“那就划开心口给沈让看,让他知道岳教授的实力……”贺迟目光中露着狠色,但那种狠不是野心,似乎只是对自身的厌恶。

“心脏是那样重要的位置,你不是不知道岳凌钰教授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怎么能让他动刀?现在的他……恐怕连心室的位置都分不清!”唐糖的紧张几乎出卖了她的内心。

贺迟忽的直接身子,握住了一侧托盘上的手术刀,“怎么?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么?”“不要!”唐糖心疼得紧,她知道贺迟是在闹别扭,连忙夺下他手上的手术刀,对着不远处两个傻站着地医生模样的青年道:“má • zuì科,开始má • zuì吧!入社之前我曾经读过几

年医,我来动刀吧——”“不用等má • zuì了,十分钟之后才能有反应。我清楚沈让的个性,他哪里等得了十分钟?”贺迟冷冷勾唇,狭长的眼眸眯成一线,深邃墨黑的瞳仁里隐约散发出浅棕色的琉璃

光彩,透着诡谲之意。

唐糖深深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泛着泪光。

贺迟朝着她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从入社那天,你就该知道,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事实上,贺迟预料到的,比唐糖眼前所见的,要多得多。

唐糖一边抽泣着,一边稳住握紧手术刀的手,认准了位置,一手对着他白皙的胸膛划下去,另一只手则用棉签压着,将伤口附近迅速蓬勃而出的鲜血吸去。手术间里的这些医生虽然都是拆白党,但部分人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呆了两三年,对于这样的手术耳濡目染,略知一二。唐糖切开贺迟胸腔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医生协助吸

血,还有一个中年护士负责输液,那个所谓的岳教授则盯着贺迟的生命体征,以保证他的心跳、血压、血糖都维持在正常范围之内,以免闹出大事。

沈让在门外等了三分钟就已经不耐烦,朝着走廊上的垃圾桶狠狠踢了一脚,将金属质地的垃圾桶踢成了扁平状。

“妈的!”沈让怒斥一声,“怎么还没有反应?贺迟那小子不会死在手术台上了吧?”

钟可情的心也是忽上忽下的,说不出滋味儿。

沈让破门而入的时候,岳凌钰满手鲜血的转身走出手术间,而r3正在做着最后的缝合。

“等等!”沈让推开一旁的r3,将缝好的线拆开,直到看到贺迟的心脏健康地舒展、收缩,他才将工具扔回r3手中,平静道:“继续吧。”沈让一边盯着r3缝合,一边瞪着显示屏上贺迟的心跳和血压,终于难以置信地嗤笑出声:“心脏瓣膜置换术,加心脏自体移植,这样复杂的手术,姓岳的居然完成了?而且

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

沈让是冷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走出手术间的。

“贺迟怎样了?”钟可情跟在他身后追问,熟料,他一把甩开她的手,径自下了电梯。

钟可情见状,心中一紧,该不会是……

恰当此时,手术间的灯熄灭了,两个医生推着病人出来。

唐糖紧紧握着她的手,面露惊喜之色:“小墨,谢天谢地,贺医生的手术很成功,再观察二十四小时,就完全度过危险期了——”

钟可情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连忙对着唐糖问道:“唐医生什么时候进的手术间?沈医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贺医生的手术有什么问题?”

唐糖面露尴尬之色,无奈道:“我担心贺医生,偷偷换了衣服进去的。沈医生大约是在生岳教授的气……但贺医生的手术,没有任何问题。”

“哦。”钟可情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等到唐糖朝着楼道深处走去,钟可情的面色才严肃了起来,眼角挂着难以抹去的疑虑。

偷偷换衣服进去的?流光的规矩,她刚刚才见识过了。唐糖怎么可能就这么溜进去,除非是主刀医生故意放她进去。

贺迟手术成功,原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沈让作为他的好朋友,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高兴,反而是一脸气愤地破门而出。

心脏瓣膜置换术,肿瘤切除,外加心脏自体移植,这样危险而复杂的手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结束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场手术,十分蹊跷。来不及做更细致的分析,钟可情已经被困在了医院六楼。从六楼楼道的窗户往下看去,新病房大楼底下,已经聚集满了人群,镁光灯闪个不停,有些媒体甚至对着麦克风

现场直播。

钟可情没有想到,她被谢舜名临门这一脚踹得如此之痛。

娱乐媒体因为找不到谢少本人,而与此同时,报导上的第二女主人公关静秋也出国离境,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找被甩的钟可情来证实谢舜名和关静秋的婚讯。

已经走到楼下的沈让,见此状况,朝着人群低叱一声,随即飞快的转身上楼,不等钟可情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下冲!

“你疯了么?这样出去,怎么可以?”钟可情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可眼下在门口蹲守的狗仔队那么多,他们两个出去,必定会被人群堵住,到时进退两难,可就不好了。

“那要怎么办?”沈让额上青筋跳起,原本就愤怒难安,这会儿被钟可情一句话更是堵得慌,“妈的!难不成要老子看着你一直被人堵着,饿死在医院里么?”

我饿死了,关你什么事?

钟可情心里觉得好笑。沈让从来就是这样,个性暴躁,偏偏又爱管闲事。明明智商高过天,有时候脑子里却又像被塞了稻草似的,转不过弯来!

“想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钟可情的嘴角勾了勾,目光中露出几分狡黠,“就看沈医生……”的演技如何了——

说着,她突然捂着自己的小腹,面朝沈让蹲了下去,发出痛苦的shen • yin。

“痛!好痛!”

钟可情的手摁在原先阑尾炎开刀的位置,面容痛苦地拧成一团,额上大汗淋漓。

沈让当即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询问:“哪里痛?快让我看看——”

“肚子……肚子痛。”钟可情的声音虚弱了好多,原本健康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沈医生……我好痛……”说着,整个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真是疯了!”沈让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状况连连,他二话不说,蹲下身子,便将瘫软在地的钟可情打横抱起,朝着急症室送。

急症室的医生伸手在钟可情的腹部几处地方都按了按,问哪里疼哪里不疼。

钟可情依次照答。

沈让在一侧焦急地等待,一刻也耐不住。

“可能是肾结石。”急诊科的医生扭头对沈让说,“看她疼得厉害,情况应该比较严重,需要赶快做手术——”

钟可情远远听到了什么,连忙从病床爬起来,想要逃跑,却从床上翻滚而下,砰咚一声,摔得整个急诊室都在震颤。

沈让连忙将她抱起来,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么?你可别忘了,你有半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想死也要问过我的同意才行!”“我不要在这里做手术,我不想要在身上留疤……”钟可情突然泪如雨下,对着急症室所有的病人痛苦出声,“我先前做过两次手术了,身上留了两道疤……就是因为这个原

因,我的未婚夫才会越来越厌恶我的身体,最后在结婚当天,抛下我另娶他人!”

“沈医生,你帮帮我,你不是微创领域的专家么?由你来动刀,一定有办法在我身上不留疤痕的,对不对?”钟可情一脸渴求的看着他。

“那是自然。”沈让面色阴沉,声音里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威信。

“那可不行,流光的规矩……”

急诊科的医生又开始念叨,钟可情当然知道流光医院的规矩不允许外站医生在本院动刀,她正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想到脱身之计。

“去tā • mā • de狗屁规矩!给老子转院!”沈让怒目圆睁,不顾形象地对着面前的医生怒吼道。

急诊科的医生被吼得愣住,好一会儿功夫才回过神来,倾下身子,到钟可情耳畔问道:“季小姐,您同意转院么?”

“同意。”钟可情吃力地点头,面上的痛苦之色愈来愈甚。“还不快点办转院手续!”看着她额上滑落的汗珠,沈让的内心没有来的一阵焦躁。他跟眼前的少女,说到底也不过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可冥冥之

中偏偏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朝着她身边走近。

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害怕胆怯的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让他总想着去‘安抚’一番。

钟可情若是知道沈让是因为她表现出的害怕而被她吸引,那她初见他的那天,就算一个人吓破胆子,也要将胆子咽下去,一个人慢慢消化掉。

沈让除了脾气暴躁一点、行事大大咧咧一点、性格冲动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钟可情却下意识地想要躲着他,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是。

急诊科的医生在沈让那红得如同火焰的眼神下,急匆匆找来了转院单,让钟可情签字。

钟可情握着笔的手有些抖,但还是很快划上了自己的签名。

签了转院单,在沈让利剑一般的眼神下,急诊科医生很快带了两个护工,抬了担架过来。

钟可情被扶上担架,身子快要悬空的时候,她忽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沈让的衣袖,紧紧不放。

“怎么了?”触碰到她那只冰凉的小手时,沈让的心脏忍不住多跳了半拍。

“我冷,我好冷……”钟可情低声地求。

沈让二话不说,跑到一侧的急诊科的办公室里,从一个略显肥胖的年轻女医生身上拽了一条被子下来,将钟可情盖得严严实实!

那女医生连忙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指着沈让的背影杀猪似地喊着:“被子!我的被子!还我被子……”

沈让只是淡淡一回眸,狠辣的目光瞬间震慑得对方说不出话来。

“不……不要了。”女医生吓得双腿打颤,朝着他做出一个进贡地手势,“您慢慢用,放心用,不用还了——”

出了新病房大楼,医院的保安在前面开路,将门口的媒体一层层拦开:“有病人需要急救,请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门口的广播里也一直在播着疏散人群的消息。

不一会儿功夫,抬着钟可情的护工顺利穿过层层媒体,将她送上了转院的救护车!

因为钟可情浑身上下都被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整个人一动不动,媒体们都以为架子上的病人已经死了,不敢靠近,生怕沾染上半点不吉祥的兆头。

等到突破重围,救护车驶出两个红绿灯的时候,钟可情握着沈让的手忽然松了开来。

沈让心中一紧,以为她……

钟可情却猛然从担架上直起身子来,掀开被子,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身上沾染的灰尘,一脸沉静地对着前排的司机喊道:“大叔,在前面山西路停车吧,我想下车。”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车?晕车么?很不舒服么?我的诊所离这里不远,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你再忍一忍。”沈让面露焦急之色。

“不,不用去诊所了。”钟可情云淡风轻地说道。

“为什么?肾结石可不是小病——”沈让那两弯浓得化不开的眉毛斜飞入鬓,他的怒气即将爆发。

“我肚子不疼了。”钟可情缓缓笑着,语气也不像先前那般急促了,呼吸渐渐变得顺畅起来。

“真的不疼了?”

“真的。”

不过是五分钟不到的功夫,钟可情那张惨白的脸已经有了些血色,整个人像是复活了似的。

钟可情朝着沈让眨了眨眼眸,灵动的眸子里透着狡黠的光芒,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沈医生,谢谢你陪我演戏……”

等沈让反应过来的时候,钟可情已经搭上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了。

沈让恨得牙痒痒,唇角却莫名其妙地勾起来。他伸手,将大掌抬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她手上残留下来的ru液香味儿便扑鼻而来,格外诱人。初中之前,沈让一直生长在国外,接受着国外开放的教育,对于所谓的“朋友妻不可欺”完全没有概念。纵使那丫头是贺迟的喜欢的人,他若是真的喜欢上了,一样会努力

地去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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