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遗诏(1/2)

孟夕岚微微张口,还未说话。周佑宸就已经用手指抵住她颤抖柔软的唇,微微摇头。

他不要她说话,他自己也没说。他冲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目光清亮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哀和伤痛。

孟夕岚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一点点地静了下来。

周佑宸伸出手,温凉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轻轻闭上她的眼睛,让她继续睡。

孟夕岚渐渐失去意识,身体不断地往下坠,迟迟落不到底儿。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她的头有点疼,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竹露穿着一身白孝走过来,扶着她坐起来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孟夕岚缓缓扫视一圈屋里,却发现周佑宸并不在这里,反倒是焦长卿正站在几步之外,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孟夕岚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问道:“师傅,您怎么在这儿?”

焦长卿提着药箱过来,缓缓行礼道:“微臣是奉皇上的吩咐,前来照看殿下平安的。”

她昏睡了整整一夜,脸色却还是如此苍白憔悴。

孟夕岚摇摇头:“我没事,我得去给太后娘娘守灵。”

焦长卿长臂一伸,按住她的肩膀,一脸沉重道:“不行,您哪儿都不能去。”

孟夕岚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一直躺着,总得做些什么才行。

“微臣这就为您诊脉。”焦长卿拿出脉枕,然后为她诊脉,沉默半响才道:“殿下悲伤过度,脉弦虚滑,需要静养些时日才行。”

孟夕岚仍是摇头:“师傅,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不能卧床休息,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太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需小心翼翼,否则,就会落人话柄。

焦长卿闻言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他咬了咬牙,还是什么都没说。

“师傅……”孟夕岚还在求他。

“殿下!”焦长卿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目光牢牢地锁住他道:“正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您才必须要小心行事。”

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孟夕岚扶着额头,抬眸看他,不解地问道:“师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焦长卿锁紧眉头:“的确是有事要发生,可微臣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原来,昨晚太后去世之后,焦长卿一直跪在寝殿之外,心情无比忐忑。

皇上悲痛欲绝之时,有宫女从太后的枕头之下,摸出来了一封遗书,准确的说,应该是遗诏才是。

那是太后娘娘亲笔所写,上面还有她的印章。

焦长卿不知道那封遗诏写了什么,他只知道皇上看过之后,登时脸色一变,随后便询问宫女,孟夕岚身在何处。当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可焦长卿隐约觉得那封遗诏的内容,一定与孟夕岚有关。

“太后娘娘留下了一封遗诏。”半响,焦长卿终于说出这句话。

孟夕岚微微一怔。

遗诏?!为何她不知道有这件事?她几乎全天陪在太后娘娘的身边,娘娘是什么时候写下的遗诏?

焦长卿长吁一口气:“殿下您要小心。那封遗诏,可能与您有关。”

孟夕岚心头一紧,如果是和她有关的话,为何娘娘之前没有告诉过她呢?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太后殡天,举国哀悼。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片素白之色,宫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安静。

孟夕岚没有听从焦长卿的劝阻,坚持着去为太后娘娘守灵。

三天之后,皇后娘娘称病,五天后宁妃娘娘染上风寒,不到十天的功夫,宫里的妃嫔们就病了大半。只有少数几人,仍在硬撑着为太后守灵尽孝。

孟夕岚也一直坚持到最后,她不在乎别人,她只在乎自己的心意。

诸皇子之中,唯有周佑宸和孟夕岚一样坚持着,但他坚持的理由不是太后,而是为了孟夕岚。

他想要陪着她。

对于那封遗诏,孟夕岚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它现在就在皇上的手里,除了他,没人知道它的内容。

到了夜里,孟夕岚回到自己的寝室,却见周佑宁已经提前等在那里。

“姐姐……”周佑宁跑过来抱住她道:“姐姐,我害怕。”

孟夕岚微微叹息,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怕什么?怎么了?”

周佑宁沉吟一下:“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姐姐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来和她一起挤着睡了。孟夕岚点一点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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