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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数日的疲劳和高度精神压力让她的身体严重透支,回到她视为家的地方,卸去沉重的负担,放松的睡去,这一睡居然睡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醒来。莫愁提心吊胆地守候在她身边,看着她沉睡,虽然韩大夫再三解释,只是因为她过于疲惫需要休息的缘故,但莫愁仍然固执地不肯离开房间,白天守在床前,晚上睡在软榻上,一步也不曾离开。

当莫雅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仍然是莫愁忧心忡忡的面孔,趴在她的床边安静地睡着,似乎从她沉睡起就没有离开过房间,莫雅勉强伸手推推她,低低骂道:“傻丫头!”莫愁一惊,立刻跳了起来,见她正含笑看着自己,猛地起身,大声叫道:韩大夫!韩大夫!姐姐醒了!“一直守候在旁边房间的韩大夫立刻赶了过来,坐在床边,仔细为她把脉诊治,给莫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她的大呼小叫,韩大夫开始仔细把脉查看,半响,才皱眉道:“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却很平和,只是姑娘体内有气虚内寒之像,有不足之症,要好生静养才行。我再为姑娘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一下。”莫愁急道:“韩大夫,你不是说姐姐只是太过疲劳,休息一下就好嘛?怎么又成了气虚内寒了?”韩大夫为契青治病,与莫愁相识甚久,知道这妮子向来脾气爽直,听她毫不客气的质疑,也不生气:“早先为姑娘诊脉时,姑娘正在沉睡,气息既缓且弱,隐藏的脉象难以显现,所以未曾发现,不过姑娘这病想必也经过名医调理,因此脉象中并不明显,否则,可是凶险之极啊!”

莫雅点点头,轻声道:“韩大夫果然是名医国手,小女确实受过寒还未曾痊愈。”

韩大夫笑道:“姑娘不必忧心,这庄子就有治疗的良方!”什么良方?”莫愁急忙问道,韩大夫人品好医术佳,可就是说话啰嗦,老是吊书袋,打哑谜。

“姑娘难道忘了这蕴泉山庄的温泉了吗?”韩大夫拈须笑道:“这庄上的温泉可是驱寒的绝妙之宝,每日浸泡上半个时辰,再辅以汤药,姑娘的病情不日便可痊愈。““太好了!”莫愁喜上眉梢,当初契青受伤历时两年多的治疗才逐渐恢复,现在莫雅又是病重缠身,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让她担惊受怕,虽然有众人再三劝慰,但她仍然深深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把莫雅照顾好。听了韩大夫的诊断,莫雅也露出了笑容,她不希望自己将来会被病痛纠缠,她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莫愁为了契青已经操够了心,她不愿意再让她为自己忧心;律,他的身体也不好,她希望自己能够亲手照顾他。离开床榻,走路时仍然感觉有些飘浮,可能是长时间的沉睡,头也有些晕眩。莫雅忍住身体的不适,让莫愁打来温水慢慢梳洗,逐渐让身体恢复常态。就在她梳洗的当口,莫愁将做好的米粥端了过来。“姐姐,喝一点粥!”莫愁体贴地扶着她坐在桌前:“韩大夫嘱咐过了,只能先给你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现在既然回来了,我要好好照料你的身体,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莫雅微笑着慢慢吃下粥,此刻莫愁的唠叨如同天籁一般,她的心情很久没有现在这般平和了。

敲门声轻轻响起,莫愁停了唠叨,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契青站在门外,问道:“韩大夫说莫雅已经醒了。”莫愁让开身子,道:“正在用膳,两天没吃东西了。”契青跨进屋,莫雅正坐在桌前笑盈盈地看着他,唤道:“大哥!”契青几步快走来到桌前,莫愁急忙跟了上去,细心地拉过凳子让他坐下。莫雅心中宽慰,契青行动已如常人无异,看来他的伤已经恢复,只是受损的身体,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也难怪莫愁如此小心了。“瘦了许多!”契青担忧地看着她消瘦的面孔,少了几分当初的逼人的气质,多了一些平静和疲惫,神情中带着淡淡的沧桑,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经历,让她有这样大的变化?

莫雅并不想将她的种种遭遇向他们讲述,她不希望他们为她担心,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再去回想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从今以来,她和那个男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愁这时坐下来,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聪慧坚强的她受如此大的伤害。莫雅垂下眼帘,轻轻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歧国得罪了一些权贵,惹来不少麻烦,好不容易逃了回来。”莫愁正要问些什么,契青截住她的话,道:“回来就好,不要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了。眼下,养好你的身体最重要。”莫愁动动嘴,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既然莫雅不愿意再提起那些事情,她尊重她的意愿,无论如何,平安最重要。契青的体贴,莫愁的理解,让莫雅双眸凝上了淡淡的水气,家,依然是最温暖的港湾,最好的疗伤之处。想起自己当初以死相争,实在是意气用事,只要这个世界还有需要你的人,爱你的人,就不能轻易放弃生命。突然之间,她真诚感谢左苍溟,如果他不曾救起她,今天她就没有与家人团聚的时刻,虽然她的苦难拜他所赐,但对他曾经舍身相救,她仍然感激。蕴泉山庄的温泉果然名不虚传,温暖的泉水浸泡着让人如同回到母体般温暖。莫雅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在蕴泉山庄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除了她和律相遇的那一次,她就再也没来洗过温泉。不过经过上次,她可不敢再去山腰上的那座露天温泉,只能在律居住含月轩的室内温泉中浸泡。

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莫雅默念着爱人的名字,一遍遍呼唤他早日回来。

莫雅离开温暖的泉水,头有些微微晕眩,温泉不能泡得太久。穿上厚厚的棉衣,走出房门,寒风迎面而来,尽管身体还因为刚刚浸泡温泉了发热,但仍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寒意。中山国的冬天寒意初显,这个时空的气候特别的明显,夏天热,冬天冷,南北的温度会有一定的差异,却仍然四季分明,不像从前夏天不热冬天不冷。独自走在含月轩的庭院,这里的每一处都留着过往的点点回忆,莫雅徘徊每一处回忆的所在,慢慢来到律居住的房间,律的房间很大,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良于行的原因,他的房间把办公和日常起居融合在一起,也就是在这里,他教导她学习从商之道,也许就是那一刻开始,他一点点走进她的心中。走到房门前,莫雅试着伸手推房门,房门是锁着的,她有些失望,轻轻拨弄门锁,上面有淡淡的灰尘,它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了吧。即使时常打扫也会让它积上灰尘。转身离开,重新走回庭院,不期然的,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庭院之中,深邃的眼神凝望着她,仿佛要刻划出此刻,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律?”莫雅微微颤抖,真的是他吗?如此突然令她措手不及,律,回来了。

东方律含笑看着深爱的女子,看着她飞奔而来,张开双臂拥她入怀,紧紧相抱,感觉她的心跳,感觉她真实的温度,听着她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平生第一次,他感觉生命如此美妙。

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他紧紧环抱着她,将头枕在他胸膛,倾听他的心跳,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在向她诉说什么,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埋怨他让她的等待,这一刻什么都无需言语。

两人在庭院中紧紧拥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刻似乎是永远。“别凉着了!”他爱怜地用自己的披风将她包裹起来,一回到山庄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就算她会埋怨,这一次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永远也不要尝试可能会失去她的痛苦。

莫雅微笑着,看着爱人笨手笨脚地将自己包裹起来,笑着扯开披风:“别,想把我包成粽子吗?”把厚厚的披风重新披回他的身上,蜷在他臂弯中,用披风将两人包了起来。

失笑看着她的举动,吻吻她的秀发,道:“回屋去,庭院太冷了!”莫雅点点头,律的身体也是让她担心的,虽然现在看来他和常人无异,但妍月描述过的种种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房间早已经被打开,两盆炉火分别放在房屋的两侧,房间里透着一股暖气,莫雅脸上发红,想来刚才一幕已经被他们看见了吧。东方律笑着看她一脸的尴尬,他的雅儿,精明无比,理智冷静,但在感情上却仍然非常羞涩,“对不起,雅儿,让你等这么久!”拉过莫雅坐在宽大的软椅上,东方律心中充满了歉意。

注视着他,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莫雅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的三次恋爱都白谈了,居然连句缠绵的情话都说不出口。“我回到御都,在钦天监待了两个月。”东方律慢慢向她诉说离别后的事情:“你知道,我原来生了一场大病,虽然调养几年,好了许多,师傅仍然不放心,留我在钦天监为我调理了一下。”

莫雅担心地问道:“怎样?现在好些了吗?”东方律微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师傅,我就要成亲了!”

莫雅脸色微红,东方律曾经说过国师墨狄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舅舅,从小将他抚养长大,作为至亲之人,他的婚事一定希望得到长辈的认可。“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律的解释正如莫雅所想的一般:“虽然我们曾经有一些分歧,但我仍然希望他能看着我成亲。”“律,”莫雅靠在他肩上,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等到冬去春来,天气温暖的时候,我们就到御都,我们在御都完婚。”收拾起点点伤感,东方律道:“我母亲的陵墓还在御都,到时候也把你这个媳妇带给她看看。”莫雅笑着点点头,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律为什么从来不提他的父亲:“那,你的父亲呢?”东方律身体一僵,神情冷了下来,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莫雅怔怔看着他,不知道何以他会有如此反应。沉默片刻,东方律一声叹息,终于道:“雅儿,这件事情我也不会隐瞒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莫雅奇怪他突如其来的严肃。东方律苦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师傅,也是舅舅养大吗?”“因为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过世了,你从前说过。”莫雅不解道,难道国师就不能带小孩吗?非得以师徒相称,神神秘秘的。“我母亲,”东方律迟疑了一下道:“我母亲是师傅的妹妹。”“我知道,不然,他怎么会是你舅舅。”莫雅奇怪道,律可不像是会说冷笑话的人。

“我母亲同时也是钦天监的祭祀女官!”东方律缓缓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雅疑惑道,片刻,她一震,道:“什么?”东方律苦涩笑道:“正如你所想的一样,祭祀女官是天职,担任此职的女子终身不得婚嫁,必须清白一生才能够有祭祀神灵的资格。”封建迷信害人啊,莫雅无奈地叹息,没想到律的母亲居然会有这样奇异的身份,在她看来每一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有人能以神灵之名去剥夺一个女人幸福的权利。东方律凝望远方,陷入过往的回忆之中:“她恋上一个男子,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身份,也断送了她的生命。”“那个男人,就是天耀皇朝的宏业帝!”东方律道出父亲的身份。莫雅一征,随即想到,除了皇室中人还有什么能如此轻易且能频繁接触到钦天监最神秘的祭祀女官呢?以律母亲的身份,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任何男子有情爱之心,在这样的心理约束下,当然不可能会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必定是日久生情,才会不顾一切。东方律恢复了常谈,平淡地讲述道:“宏业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时常出入钦天监,与祭祀女官有了私情,以致于珠胎暗结,事情无法掩饰,先帝虽然震怒却不愿此事泄漏出去影响皇室的声誉,于是命人将母亲秘密处死,对外谎称急病而死。当时,奉命绞杀母亲的人曾受过太子的恩惠,便偷偷放走母亲以宫女冒充,母亲才得以逃生。”“虽然逃过一劫却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东方律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多少年过去,伤痛仍然留在心间:“这难道就是天谴!”他说得平淡,但莫雅知道其中的惊心动魄,宫闱之中的险恶绝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律的母亲不知道经过了何种磨难才逃出宫廷,只是为了生下所爱之人的孩子。“不是天谴!”莫雅坚定道:“你的母亲并没有后悔过,为了她爱的人,生下他的孩子。”

东方律怔怔看着她,莫雅继续道:“你母亲既然知道自己不人婚配,但却仍然怀上了孩子,才被人发现她的私情,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如何,但是女人若不想怀孕能有很多方法,即便是怀上了也不难拿掉孩子,可是你母亲没有,因为她爱着那个男人,她想生育两人的孩子,即使这样会丢掉她的性命。”东方律的眼中流露出疑惑,他从来没有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内心深处,他依然会怨恨自己的父母,憎恨自己是纵欲的产物,从未曾想过母亲是拿生命换来了他。

莫雅环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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