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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姑娘别在这里坐得太久了!”“什么时候?”莫雅嗤笑道:“左大护卫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左剑微微一笑,不以为许,话锋一转,道:“我为你带来一个人,你一定会想见她!”莫雅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可不愿意在左苍溟的府邸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左剑说着,回头向着亭外唤道:“过来吧!”“姑娘!”熟悉的声音令莫雅一震,诧异地转过身,亭外走进的竟是云山照料她的小侍女红红。

“红红?”莫雅的脸上从惊讶到欣喜,看到红红,知道左苍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逃离而迁怒于她。红红快步走进亭内,俯身行礼,刚一起身,不等莫雅开口,哽咽道:“真没想到,红红还能有机会伺候姑娘!前些日子,左大人派人到云山将奴婢带来晖蓟,这才见到姑娘!”

莫雅歉意一笑,当初自己可是被押送到晖蓟的,哪里还能带什么侍女,见小女孩眼睛有些发红,忙笑道:“那你就要多谢左大人了,你可是一直想到晖蓟来的!”红红闻言,身子一转对着左剑施了一礼,诚恳道:“多谢左大人!”左剑也不推辞,含笑受了她一礼。红红的到来冲淡了沉闷的气氛,这略显天真的小丫头,许多日不曾见她,此时也包不住话,一个劲的说个不停,莫雅难得的好心情,笑着听她述说,说到兴头,也忍不住逗她几句。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府中的侍女端来汤药,用膳之前服药,莫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规律,自然地接过药盅,慢慢喝了下去。红红奇怪道:“姑娘的身子已经大好,怎么又喝上药了?”

莫雅淡淡道:“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红红面带忧色,略带埋怨道:“方才就觉得姑娘的脸色不太好,您的那么重的伤,刚才好了没多久,怎么又生病?”莫雅也不生气,微微笑着,红红的唠叨令她想起莫愁来,这样的熟悉使她在这孤寂的深院中找到了一丝亲切。红红唠叨了一会,又是埋怨又是自责,最后安慰道:“姑娘,你快些好起来吧,然后就可以带红红到晖蓟四处游玩!”莫雅顿时啼笑皆非,这丫头,原来还是想着去玩,忍不住戏虐道:“好啊,等到花开时,带你去篱山赏花吧!”红红大喜,忙不迭的点头,一脸的向往。莫雅浑身一震,看向沉默在一旁的左剑,见他面带微笑似乎觉得红红的活泼颇为有趣,莫雅心中忐忑,一时失言,不知道是否引起左剑的怀疑,当初在晖蓟虽然深居简出,但为了应付宫翱,她也曾抛头露面过几次,晖蓟城中识得她的人虽不多,却足以致命。“姑娘,天色已晚,还是回房用膳,早些休息吧!左剑出声提醒道,红红忙责怪道:“都是红红的错,姑娘身子不好,实不该如此劳累,请回房用膳吧!”莫雅点点头,起身回房,她留心注意左剑的神情,见他神色如常,并不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来,领着红红和随行的侍女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左剑照例送到院门前,不再入内,莫雅微微一施礼:“多谢!”左剑明白她指的是红红,一语双关道:“左剑无功,岂敢担姑娘这个谢字!”莫雅一愣,立刻明白他的意识,不再言语,径直向院内走去。左剑目送她渐行渐远,直到进入房间,方才离开。红红的到来给莫雅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丝乐趣,她的陪伴让莫雅减轻重重的思念,少了那许多的精神负担,身体也日渐好转,到了这几日里,御医要十天才会上门复诊一次,药量也逐渐减少。

夏日已进尾声,北地的气候早晚温差很大,白日里日照强烈,穿上纱裙即可,可一到了晚上,就非得穿棉裙不可。奇怪的是,自那夜谈判之后,她再没有见到左苍溟,即使有几次远远的望见,她固然下意识的回避他,而他似乎也有意避开她,这让莫雅着实松了口气,枯燥的等待虽然无聊,但也好过天天绞尽脑汁的与左苍溟斗智斗勇。转眼间,到歧国快一年了,莫雅回想去年从万春出发前往云山的情景,感觉就像前生发生的事情一般。从最初的绝望的思念到现在平淡的等待,她将一切真实的情绪掩盖的内心的深处,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让思念的泪水尽情流淌,宣泄她的忧虑与恐惧。而每次从梦魇中惊醒时,眼角的泪水却早已没有了痕迹。******************************************************************************

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天,这样的雨天在北方难得见到,等到雨过天睛时,天气在这短短几天中已经转凉,庭院的池水中,荷花凋零,几片败色的花瓣仍然纠缠着莲蓬,显出几分令人伤感的美丽。一早醒来,庭院里面败落的花朵已经无影无踪,转眼间全换上了各种的菊花,绿叶丛中已经能见到点点颜色,而大部分都还挂着讨人喜爱的花骨朵儿在秋风中轻轻摇动。莫雅对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只是在这府邸里能看些花草树木总也好过整日呆在房间里面吧。看到这许多各式品种的菊花布满院落,虽然不像红红一样大呼小叫的欣喜,但也着实有几分喜爱。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身体已经康复,每日需要服用的汤药分量也逐渐减少,在府里这段时间,红红已经察觉到莫雅近似软禁的处境,也再没有提起过游玩的想法。“这是凤凰振羽,这是金龙滚珠,”红红对菊花颇为了解,不停地在园子里为莫雅解说:“花开的时候,那花瓣白里黄条……”红红的父亲是云山城守府的花匠,种得一手好花,红红自小耳儒目染对各种花都十分熟悉。莫雅微笑着看她指这指那,不停歇的说着,若是在千年之后,红红也许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园艺师。

“姑娘,这是绿菊!”红红喜悦的惊呼道。莫雅对花并无太多的研究,在她眼里这满园的尚未盛开的菊花几乎都是一般模样,哪里分得出哪种是绿的,哪种是黄色,红红的惊奇引得她驻足观看那株并不起眼的菊花。“唉,这府里的人可真不爱惜,这种珍品怎么随便栽种在院子里?”红红皱起眉头,很受不了别人暴殄天物:“原来季大人有两株这种菊花,都是种在专门的花房之中免受风霜侵袭,一般人可见不了,每年盛开之时,才会邀请一些至交好友人前来品茗赏花。”莫雅听她不满,笑道:“这花在没有被人发现以前不也是在山林之中生长吗?人们因为它的珍贵而将它置放在华屋之中精心种植,反倒让它们变得娇弱,难以生存。况且,菊花本性喜寒,迎霜而开,却偏偏要把它放在温暖之处,便是开得再美,少了那份屹立风霜之中的傲气,也不过是朵平常之花罢了。”莫雅的一番大论,红红颇有几分不服气,“既然是珍贵,本就要精心种植,怎么又会害了它呢?”莫雅道:“因为对它们不需要人们认为最好的照料,只需要给它们最适合的培育,否则长此以往,只会让这珍稀的品种越来越少,最后因为人们的喜爱而消亡!”红红听得似懂非懂,莫雅也不再说,慢慢向水上回廊走去,嘴里轻轻念着:“秋菊能傲霜,风霜恶重重。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红红怔怔发呆,半响,才急忙唤道:“等等,姑娘,等等。”拔腿追了上去,紧跟在她身后。

庭院深处,望着远处她的身影,左苍溟细细品味着她吟念的诗句,这诗里说得是菊花,可暗里指的又是什么呢?他知道她喜欢在庭院漫步,便让人将庭院里都换上了菊花,因为这花像她,生得娇弱,开得傲气。他本希望能看到她美丽的笑颜,却听到她的那番话,她不想要最好的,只要最适合的,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她究竟想要什么?这又是否是她每晚梦中流泪的原因?每晚他都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去看她,看她在梦中无声的哭泣,泪水打湿了锦枕,紧闭的小嘴几乎咬破嫣红的双唇,如此痛苦!每每他为她拭去泪水,那冰冷的泪水却如同炙火烫得他发痛。

“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他反反复复回味着她留下的诗句,你的风霜是我么?我若是风霜,又岂会煞费苦心将你养在温室之中,只为等到有一天你淡忘一切,能与我真诚相对。

无声的苦笑,慢慢踱回书房,心底几分无奈,只是你心底是恨着我的,否则,你不会每晚如此痛苦的流泪。左苍溟抬起右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眼泪,她的泪水炙痛他的心,她紧咬的小嘴如同咬在他的身上。每晚那伤心的一幕深深的烙在他的记忆中,如此醒目。突然,他握紧了手,猛然醒悟,该死的女人,她咬自己的唇不是害怕哭泣出声,而是害怕自己在哭泣中说出某人的名字!他的脸色瞬间冰寒,究竟是谁,让你如此维护,连睡梦中也不忘保护他?

满园的菊花盛开时,素雅的庭院陡然间变得缤纷艳丽,朵朵怒放的菊花在秋风中吐露着芬芳,黄如金,白若玉,红似火,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庭院里处处迷漫着菊花的清香,使人流连忘返。

不同于红红穿梭在花丛的喜悦,虽然院中许多现代已经绝迹的珍稀品种,但让莫雅感到惊奇的却是这满园的清香,现代人为了延长花朵开放的周期,人为地在培育过程中除去了花朵的芳香,从前曾经附庸风雅的参加过许多国际性大型花展,也见过不少异彩缤纷的异国名花,可赏花的时尚女性们那随风四散的香水味盖过了花朵的一点点可怜的香味,让人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花展般,虽然美丽却没有生气。闻闻看看,红红好像是回到了云山的城守府邸之中,从小在城守府中长大的她最爱在父亲辛勤培育的花园中玩耍,因为那每一朵娇艳的花朵都凝聚着父亲的心血,莫雅微笑着看着红红有模有样的打理着花草,这样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让她陪着自己软禁在这府邸中,她心里微微愧疚,再过些时日还是寻个借口让左剑把她送走吧,左苍溟性格冷硬残酷,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却不愿意再累及无辜之人。秋冬季的北方雨水稀少,好在歧国境内河流甚多,地下水源也极其丰富,因此歧国的寒季并不像莫雅过去对北方的印象那样总是干旱和风沙。这几日里天气也非常的晴朗,太阳没有了夏季的炙热,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秋高气爽,正是赏菊的好时光。红红手里提着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原打算观赏过菊花后,便可以直接到池水边的亭子里休息。在花丛中流连了好一会,过了那股兴奋劲的红红回过神来发现不见莫雅的踪影,忙四处张望,却见她停在庭院角落的一片菊花丛前,怔怔望着菊花中的某处,她的神情格外的温柔,仿佛在凝视心目中最珍爱的东西一般。那一身素色的长裙,站在艳色缤纷的花丛之中,竟比绚丽的花朵更要引人注明。

红红心里奇怪,轻唤了两声仍不见她答话,忙向她走去,刚走了几步,陡然停住,左苍溟正从院门处过来,步步向莫雅走去,莫雅浑然不觉,仍自望着花丛,红红心中焦急,犹豫片刻,毅然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手腕一紧,已被人突然使劲拽住,红红一惊,回过头去,左剑松开拉着她的手,温和道:“赶快去准备你的点心吧!”红红又惊又怕,咬咬唇,低头越过左剑,向亭子方向走去。

莫雅出神的望着花丛中dú • lì在一角的一株白菊,花朵半开着,洁白的花瓣修长的垂在一侧,在秋风中轻轻摇曳,飘然出尘,淡雅如同她心中深深铭记的男子般,触动了她深埋在心底那刻骨的思念。面对这无助的困境,她即盼望他来救她,又害怕他来。盼他,日夜的思念,困境的无助,衍生出她对恋人的期盼。怕,更害怕他落入左苍溟的计谋之中。情这一字最难懂,饶是莫雅这般冷静理性的女子也难免会左右彷徨,一颗心百转千折,无所适从。身边的响动惊醒了沉浸在无边思绪中的莫雅,猛然回头,左苍溟已站在身侧,看着她凝视过的花丛,当他目光转向她,与她眼神交错时,莫雅瞬间有种错觉仿佛他已经从她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

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莫雅低身向他行礼,许久不见的两人,此情此景,竟相对无语。对左苍溟而言,这些日子似乎是第一次在阳光下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或许是大病初愈,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似乎更白了许多,近乎透明感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仿如梦幻般的朦胧,好像一眨眼间,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左苍溟的心底渗出一种恐惧,他似乎永远也抓不住这个女人,尽管她就在眼前,这种深深的挫败感比战场上的失败来得更加强烈,令他几欲发狂。莫雅疑惑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微微惊讶地发现他瘦了一些,神情间也少了许多初次见他时的那种凌厉的煞气,难道这段时间里意气风发的左大帅受到了什么磨难么?“是哪一朵花能有幸得到你的青睐呢?”左苍溟开口打破两人的沉默,眼神离开让他心悸的女人,落到这片五彩缤纷的花朵上。莫雅伸手抚摸花丛中一朵怒放的金龙滚珠,黄白相间十分惹眼:“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满园艳色,美不胜收,将军种的这一院子的菊花,朵朵都惹人喜爱!哪里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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