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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左苍溟解开外袍,准备亲自下水救人,左右见他行动,阻拦道:“大将军,您也不会游水,冒然下河,太过危险了!”“让开!”左苍溟喝道,自己虽不善游水,但毕竟还算是会一点又有多年的武功根底,便是下水也不会危及生命。“大将军莫要亲身涉险,请让小人下去吧!”亲卫们固执地不肯让主帅涉险。

此时,河水流得更急,前方隐约听到雷鸣般的轰响之声,那木大惊失色,也顾不上礼节,拉住左苍溟,急道:“前面是瀑布!”左苍溟一把推开那木,纵身跳下河,一运气向浮木游去,浮木顺着水流,漂流的速度逐渐加快,向前方奔腾的水流浮去,左苍溟猛吸口气,扎进水里,水下的流度要比水面平缓许多,借着水流的速度,双腿用力划动,加速前游,终于抓住了莫雅漂浮在水中的裙摆。爬上浮木,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比河水更加冰冷,脸冻得青紫,唇色惨白,左苍溟心中一紧,贴上冰冷的脸,直到感觉她鼻息间微弱的呼吸,他才松了口气。岸上焦急的侍卫,眼见左苍溟抓住浮木,忙将手中的绳索向他仍去,想把他们拉上岸来,那木将绳索绑在身上让另外一名侍卫拉着,下水来接应他们。轰鸣之声越来越大,前方已经隐约见到水流飞溅形成的白雾,河水也越加兴奋,疯狂的向前流动。左苍溟一手抱着莫雅,一手费力的想抓住下属扔下来的绳索,无奈,河水流动太快,加之他水性太差,难以像在陆地上一样灵活,眼见前方瀑布渐近,雷鸣般咆哮响彻云霄,众人都急得直冒冷汗。

“大将军!”那木费劲的靠近他们,手上拿着绳索,见左苍溟注意到他,大声喊到:“抓住绳索!”,说完,用力将绳索向他抛去,他离得最近,绳索扔去,左苍溟沉着气,稳住身形,伸手牢牢将绳索抓在手上,岸上众人一阵欢呼,忙一起用力拉起绳索,要把他们拉上岸来。此时离瀑布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当真是千钧一发。左苍溟松了口气,由于距离瀑布太近,河水流动的速度加快,他只能借着众人拉动之力,抱着莫雅就要向岸上游,刚一动,就发现莫雅的身体已经被绢带紧紧缠在浮木上。他抱着莫雅的右手用力试图将绢带拉断,但那绢带本是上等的精细织品,又在水中长时间的浸泡,韧性十足,他此时浮在水中又是单手用力根本使不上劲来,水流的冲击和浮木的拉力,岸上众人虽然拼命拉动绳索,他们却仍然一点点滑向咆哮的瀑布。眼见情势危急,仍漂在水中那木急红了眼,恳求道:“大将军,您松手吧,不然,连您也会有危险的!”左苍溟望向瀑布,这瀑布足有三十来尺的高度,若下面是乱石,从此坠下,非死既伤,但眼下水势如此凶猛,便是合众人之力也难以将他们拉上岸,如此下去只怕连那木等人也会有危险。他突然松开手,放开了救命的绳索,将那蓝色的身影紧紧抱在胸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坠下涯。

身体腾空而起,伴随着银龙般的流水冲下瀑布,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亲随们的呼叫,在坠落之时,左苍溟已经调整好身体的位置,将莫雅环抱在胸前,幸运的是瀑布的下方是个积水潭,而方才要命的浮木,此刻倒成了救命的工具,浮木一头先撞上水潭,大大减少了两人下坠的冲击,又在两人落水后,让他们得以漂浮在水面。水潭的水流平缓了许多,左苍溟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那些要命的绢带,单手抱紧莫雅奋力向岸边游去,好在水潭里的水流速度比起瀑布上的河流要温柔许多,尽管如此,方才惊心动魄已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当他抱着莫雅上岸时已经筋疲力尽。“大将军!”水潭旁边林子里几骑飞奔而来,正是听到响哨赶来的左剑,他本来在右侧山林搜查,也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队人马,赶到河边之时正是左苍溟坠下瀑布的时候,左剑立刻率人绕道来到瀑布下方,一路纵马,正好赶上两人上岸。左剑跳下马,解开外袍,为左苍溟披上,左苍溟扯下袍子把浑身冰凉的莫雅紧紧包起来,左剑一征,道:“莫姑娘怎么了?溺水吗?”“河水太冷,她在水中浸泡太久,寒气攻心,赶快回营救治!”左苍溟道,“左剑,你留在这里,知会还在林子里搜查的人,让他们都回营!”说话间,方才跟随的亲卫已经赶到,拿了他脱下的外袍,左苍溟匆忙披在身上,抱着佳人,纵身上马,大喝一声:“回营!”,放马而去。左剑望着他飞奔的背影,呆站在岸边,心中又喜又忧!当莫雅从昏迷中醒来已经置身于左苍溟在晖蓟富丽堂皇的府邸之中,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床顶垂坠而下的华美锦缎,眼睛非常疲惫,微微张眼的动作似乎已耗费全身的力气,她轻声shen • yin,闭上眼睛,向无边的黑暗慢慢沉去。“醒醒!”谁的声音沙哑又粗鲁,温暖但粗糙的手毫不怜惜的拍打着她的脸颊,硬生生将她从沉睡的边缘拉了回去,强硬的要唤回她的意识。莫雅低低的shen • yin,身边的人却执意要唤醒她,清明一点点回归到她的意识,直到她清晰的看见周遭的一切以及那个固执地打扰她沉睡的人—左苍溟。原来自己还是没能逃离这一切。“很可惜,你没能逃走!”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听起来有点像是感冒的症状,却很恶劣的嘲笑她的失败。莫雅闭上眼,不去理会他的言语。房间内一阵寂静,她了无生气的模样,似乎让左苍溟失去了戏耍的乐趣:“这里是本将在晖蓟的府邸,护卫森严,你若是再想逃走,只是自取欺辱罢了!”冷冷的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留一下她一人,仍然倔强的紧闭双眼。不一会,只听见房门轻声响动,来人缓步走进来,房间的空气中霎时弥漫开浓郁药味。

“小姐!小姐!”来人轻声唤道,把药放在桌上,俯身就要扶起她,莫雅费力地挣开她的手,拒绝她善意的扶持。侍女伶俐地端起药来到床前,旋即,又道:“是啦,小姐,您才苏醒,一定是有点饿,您先把药喝了,奴婢一会让膳房给您熬点粥来!”莫雅睁开双眼,冷冷道:“把药拿走,什么也不必弄了,我什么都不想吃!”瞥开脸,静静的躺着,不去看她。侍女有点不只所措,这被大将军亲自抱进府的女子,她可不敢怠慢,仍是温言道:“小姐,大将军请了宫里的太医来为您诊治,太医说您受了寒,倘若不好生调理,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小姐纵使生那天大的气,也犯不着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啊!”莫雅闭着眼,任她好言劝慰,仍毫无动静,似乎不胜疲惫已经沉沉睡去。

那侍女见她毫不所动,也不再言语,仍是把汤药留在床前的矮榻上,退出房去,匆忙而去。

听完侍女的回报,左剑忍不住的皱眉,将军这会在宫里觐见歧王,若是将军回来知道此事,不知又会如何恼怒。跟随左苍溟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素来冷情,却对这位莫姑娘一再破例,若是换了别的女子不知会怎样的感激涕零,偏偏遇上了这更绝情的女人。他摇摇头,向莫雅休息的厢房走去,来到房门外,他犹豫片刻,屏退侍女,独自进行房内,背对床榻站在桌旁,就如同他前几天陪同莫雅梳洗时一般情景,“莫姑娘,请恕左剑无礼!”

房内寂静,仿佛床榻上之人,早已经沉睡。左剑微微叹息,又道:“莫姑娘这般不吃不喝只会弄垮自己的身子,若是让那些关心姑娘的人知道,岂不是让他们担心吗?”“左剑并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来历,但当日前来营救之人个个身手不凡,想必姑娘也是非凡之人,其实在渚山之时,左剑非常敬佩姑娘智谋和胆识,可眼下,左剑却不明白姑娘为何如此轻贱自身!”床榻微微响动,左剑不再言语,许久,才听她幽幽叹息,尤带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若是我的存在会累及身边的人,又何必苦苦偷生!”左剑沉声道:“姑娘这般有情有义,左剑佩服,只是姑娘未免太小看了大将军,若是姑娘病危的消息传出,不知道是否也会有人舍命相救?”莫雅睁开双眼,望着左剑沉稳的背影,她太过于着紧锦绣众人的安危,逃跑失败后宁可选择轻生也不愿连累到他,只是这一次她的对手是左苍溟,她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要万分小心的对付才是。

左剑听到身后的响动,似她这般聪明的女人,本就应该明白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样的抗争方式只是一时意气之争,他无需太多言语,她自然能想清楚。夜幕降临,偌大的府邸一片沉静。当左苍溟来到厢房前,徘徊犹豫,终于放下手,也许她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

转身离开,若不是因为她,他应该会在城外的别院,而不是在都城中,疲于应付那些试图讨好拉拢他的官员。最近,傅家的气势愈来愈大,澈在想什么?是想挑起世家内部的争斗吗?在他看来除去傅源等几人,傅家少有几个能支持门面的人才,与根深蒂固的宫家斗,似乎弱了些,今日傅家家主傅薛荣来访,言语间无不想拉拢他,看来傅、宫两家之争已经愈演愈烈。“大将军请留步!”轻轻一句声音却宁他立时止步,猛一回头,纤弱的身影靠在门旁,晚风微微吹起她白色的外衫,垂在脸颊两边的黑发衬着她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出她的孱弱。

他忍住想把她扔回床榻上的冲动,看着她缓缓走到面前,“小女斗胆,请问大将军如何处置小女?”“怎么,迫不及待地想到牢狱之中吗?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刑部的牢房中多一具死尸!”他厌恶看到她随时划清立场的模样,就像是现在。莫雅淡淡道:“大将军应该清楚小女和那些盗匪没有什么关系!”左苍溟扬眉冷笑道:“那么,那些闯入城守府将你救走的人又是什么来历?”

“他们不是盗匪,更不会威胁到歧国或是大将军的安全,他们是我的家人!”莫雅道:“当日他们进入城守府中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他们只是担心我!”“若是清白之人,怎么不上门讨人,反而要做这种偷摸之事!”他不以为然。

“他们不能,也不敢上门讨人!”莫雅对视他,一字一句道:“因为大将军不会放人!”

他眸光瞬间变得阴谲,莫雅迎着他,冷然道:“大将军要强留一个弱女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畏他越见阴沉的申请,说出她的目的:“小女斗胆请大将军放弃追查!”

左苍溟不怒反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本将会答应你!”莫雅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凭小女的命!”

情字

歧国王都晖蓟。为了安稳痛失爱子盈妃,歧王不但将盈妃册封为贵妃,更格外恩准她长住在鸾凤殿之中,宫贵妃被废后,盈妃无疑已是后宫第一人,差的只是一个皇后的名分而已。盈贵妃的荣宠也给傅家带来许多的恩赐,贵妃的父亲傅家家主傅誉荣不但封了公侯,兄弟傅延、傅源等人都得到了提升,傅家的风头不但没有因为皇子的逝去而消退,反倒越来越火了。比较起傅家的风头,宫家似乎沉寂了许多,连身为丞相的苏行之都变得深居简出起来。尽管如此,宫家做为世家之首毕竟多年经营,根深蒂固,岂是傅家一朝得势就能替代的,傅家也拉拢了不少人,虽然偶有摩擦,但也不敢轻易向宫家动手,宫闱之变后,两家也进入一个相对平衡的对峙之中。左苍溟回到晖蓟似乎打破了这样一个短暂的平衡,虽然都知道大司马大将军向来独行独往,难以亲近,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往常回王都左大将军都是在肇微山的别院野营狩猎,除非歧王召见,极少在晖蓟的官邸居住。而这一次,他一反常态的居住在晖蓟的府邸,引得人人都在猜测这位手握重兵,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会对晖蓟的政局带来何样的变化。“那是兵部司马杜大人,主管军需!”大将军府邸前厅两侧是假山花园,夏季缤纷盛开的花丛中不时传来小声的低语。“很精明的样子,应该很会算账!”莫雅拔开面前的花朵,偷偷打量来人,给出评价。

在她身旁的同犯却是一贯沉稳的左剑,此刻左大护卫还要负责给莫小姐讲解来人的身份背景。

“好了,莫姑娘!”左剑无奈的道:“别躲在这里偷看了!”莫雅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语,笑道:“好,好,这就走!”这几日歧王停了上朝,左苍溟留在府邸之中,虽然拒绝了各式各样的酒宴邀请,却不能将殷勤来访的人拒之门外。

相比较来访的达官贵人们,让莫雅更好奇的是一向冷口冷面的左苍溟是如何应对这些急欲拉拢他的各派别的官员呢?一时性起,拉了左剑躲在花园内偷看那些来往的达官贵人。

拍拍裙摆边沾上的泥土,莫雅正准备起身离去,门房一声呼喊:“靖海侯傅大人到!”停止了举动,莫雅向前门望去,此时晖蓟城中风头正键的傅家家主正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傅誉荣身材高大,是典型的北地男子的模样,一身简洁的褐色长袍,显得很随意,脸上和蔼的笑容,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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